首頁 > 桃花三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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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老天還是眷顧她,至少沒讓初來乍到的她再一次體會死亡。

  她沒死成,再加上方才傳入耳中的訊息,她大約明白這身子的原主投湖自盡,只是為什麼?

  難道真是因為與人通姦?

  就在她困惑之際,那被嚇得險些軟腳的呂姨娘終於回過神,一張妝點精緻的臉有些蒼白,盯著皮思凡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她並不是鬼後,氣焰再次回籠,尖著嗓子說:「水大小姐,你可真行呀!可惜咱們夫人、少爺都不在,你這苦肉計算是白搭了,既然人沒死,那正好,看你是要自個兒走出去,還是我讓人『請』你出去?省得少爺回來後,還得為你這淫婦動怒。」

  皮思凡擰起一雙精緻的眉,平靜地直瞅著她,用著嘶啞的嗓音反問:「憑什麼?呂姨娘剛也說過,夫人及少爺現在並不在府中,而我身為你們少爺的未婚妻,就算真犯了錯,也輪不到你一個姨娘來置喙,更何況我根本沒錯。」

  她是不曉得這具身體的身份,但從擋在自己身前,像母雞捍衛小雞的小丫頭以及眼前的呂姨娘的對話中,她抓到一些訊息——一、她是這府中少爺未過門的妻子。二、這府中的正主都不在。

  得知這兩點已經足夠,足以讓她賴在這兒不走。

  眾人顯然沒料到這一向唯唯諾諾的水小姐會反駁,皆愣在原地。

  呂姨娘也傻了,瞪著眼前不過才十六歲的女娃。

  她渾身濕透,頭髮凌亂、臉色慘白,那原本粉嫩如櫻的唇甚至泛著一絲青紫,瘦弱的身子因為冷而不住的顫抖著,只有美麗的雙眸亮得驚人,然而這樣的她,仍然楚楚動人得令人妒恨,讓人忍不住想毀了她。

  回過神,呂姨娘原本就不悅的臉色,因為她那句「輪不到你一個姨娘來置喙」而益發陰沉。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呂姨娘冷笑,那神情,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

  這輩子她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出身,她生得好,甚至比這府中的當家夫人高氏還要美上十分,偏偏因為低下的身份而阻了她的前程。

  論才論貌,她哪一樣輸那高氏?但她卻得低聲下氣的喚她一聲姊姊,老爺還在時,她仗著老爺對自己的寵愛,可以不把那女人放在眼裡,誰知那老不修會死得那麼快,她才進門不到一年,他就撒手人寰,她從此沒了靠山,吃喝用度全攢在高氏那賤女人的手裡,害得她的日子大不如前,那些見風轉舵的奴才一個個不把她放在眼裡,而今,連水未央這寄人籬下的孤女也瞧不起她了是不是!

  她瞇起雙眼,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似的,直射那膽敢與她對視的水未央,又說:「你可能不知道,夫上到郊外的靜心寺上香,少說要三天才能回來,至於你心心唸唸的那個人,就不必我說了,打你進府這半年來,可曾見過他一面?哼!也就你自個兒癡心妄想,真以為咱們少爺會迎你過門?你作夢!我告訴你,今兒個作主的人就是我這個姨娘,你該慶幸你頭頂著少爺未婚妻的名號,而我們燕府丟不起這個臉,否則我現在就能拉你去浸豬籠!」

  聽她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串,皮思凡一雙眉擰得更緊,但不是因為她的話,而是因為她那尖銳的嗓音。

  忍不住摀住耳朵,見呂姨娘似乎要再開口,她忙出聲止住,「能不能請你閉嘴?你的聲音像母雞似的,又刺耳又吵,叫得我頭都痛了。」

  母雞?這話讓眾人一愣,緊接著皆漲紅了臉,若不是這場合太詭異、說這話的人又令人吃驚,恐怕早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呂姨娘一張粉臉頓時氣得又青又紅,尖著嗓子就喊,「來人,給我掌嘴!狠狠打爛這賤人的嘴,然後把人給我攆出府去!」

  就算呂姨娘沒了依仗,可比起水未央這前來投奔的外人,呂姨娘怎麼說也算得上半個主子,婆子們不敢忤逆她,就要上前抓人。

  皮思凡卻撐起身子,在兩個婆子要抓住她的胳膊前沉聲斥道:「誰敢」

  她的聲音因為吃了過多的湖水而嘶啞虛弱,但那凌厲的眼神卻讓兩個婆子嚇了一跳,竟不敢動手抓人。

  呂姨娘也沒想到她居然敢反抗,從她醒來至今,說的每一句話都使人吃驚,再看看眼前之人的神情,那站得筆直的身子、微仰的下顎,以及那盈盈秋水般的雙眸中閃爍的氣勢,和之前的水未央哪有一點相似?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若不是落水將人的腦子給弄壞了,就是這小賤人之前騙了他們,用一副唯唯諾諾、柔順無害的模樣欺騙世人。

  呂姨娘認定是後者,完全沒注意從小陪伴著水未央的貼身丫鬟秋瑾正張大嘴巴,像見鬼似的瞪著自家小姐。

  呂姨娘咬牙怒瞪那兩個沒用的婆子,「還不給我抓人!」

  婆子不敢再猶豫,探手就要抓人,誰知兩人都撲了個空,皮思凡動作極快的向後退了幾步,這變故讓抓人的兩個婆子反應不及,竟撞到了一塊,還跌了個狗吃屎。

  這情況再次讓眾人傻眼,還未回神,就聽見皮思凡用著沙啞的嗓音說:「呂姨娘,你為何這麼急著趕我走?就算夫人要三天後才能回來,但我那掛名的未婚夫還會回府不是?就算他之前不見我,可我終究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做出這等骯髒下流之事,說什麼也該稟告他一聲不是?你連通報都沒通報一聲,悶不吭聲就想把我給趕出府,是不是……作賊的喊抓賊?」

  一席話說得呂姨娘臉色瞬變,那豐富的表情讓皮思凡挑起眉,不待她反駁,又先發制人的說:「再說,證據呢?要說我通姦,好歹也提出證據來,難不成你們都是用一張嘴說說就能定案?我可不是你要打要殺一句話就能決定的奴才,只要我和你們少爺的婚約存在一日,你就休想動我一根寒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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