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廚房回交誼廳的路上,戚凡琳回想了一下方纔的畫面,再也忍不住笑開了,大哥向來威儀、貴氣,這麼霸道的把女人往肩上扛,還是第一次看到哩!
可惜大媽跟其他幾位媽媽們去沙龍美容,錯過了這歷史性的一刻,回頭她一定要告訴她們。
推開交誼廳的門,戚凡琳發現裡頭早已笑成一團——
「凡琳,是真的嗎?大哥真的把女朋友扛上樓啊?」
「哇嗚,看不出來大哥原來是走這路線的……」
「我看很快大媽就要升格當奶奶嘍。」
小孩的傳播是很可怕的,一個個撲向了母親後,立刻嘰嘰喳喳的說起了方纔的事情,轉眼,嚴夏映被槓上樓的事跡已經無縫接軌,傳遍屋裡的每張耳朵,惹來大家又羨慕又曖昧的笑意。
「啊,我忘了把大舅舅的公文包拿上樓了。」達達跳下椅子,作勢就要往外衝。
「達達,現在先不許去。」達達的母親喊住他。
「為什麼?」
「唉,小孩不懂啦,總之,現在不可以上樓吵大舅舅。」
達達的母親說完話,交誼廳裡的一干女人又都笑了,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8章(1)
戚凡凌扛著嚴夏映來到二樓客房,帥氣的用右腳一帶,將房門掩上,幾個箭步來到雙人大床,鬆手將人拋下。
嚴夏映被顛得頭昏眼花,不悅地道:「都說了不是故意的,幹麼這樣,壞人!」
他抬手曲指作勢就要往她額頭一敲,她本能的縮起脖子、閉上眼睛,等了一會兒發現預期的疼痛並未來襲,她納悶張眼抬頭,俏鼻卻冷不防地狠狠被捏了一把。
「一整天沒看到我,想不想我?」他揚著淺笑問。
她目瞪口呆,下巴差點掉了。這、這人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
「你出去了?去哪?」
戚凡凌皺起眉頭。「你完全沒發現我不在家?」
「時差調不過來,我睡到剛剛才醒來……」嚴夏映回得心虛。
他無言了。他原以為她人生地不熟,突然面對一大家子的陌生人,沒有他的陪伴,她肯定會很不安、很想念他,沒想到一切不過是他一廂情願,她根本不在乎他在不在家,她跟周公還有一票小屁孩處得可好了。
她有些怯懦地問:「怎麼了,幹麼突然不說話?」
「沒事。」他在生氣,生自己的氣,因為他發現他讓自己像個傻瓜。
沒事才怪,明明臉色就很難看。「不會是生病了吧?」她舉起手,往他額頭一探。
媲美極地冰柱的凜冽寒意襲上額前,戚凡凌反射性的一把抓下她的手,皺眉斜睨著她。
「手怎麼冰成這樣?」
「玩丟雪球哪有手不冰的。」嚴夏映開心得像萬聖節收到糖果的小孩。
可他的臉色卻灰敗得像剛從火山泥潭裡爬出來,咬牙低喝,「怕冷的人還穿這麼單薄去跟小孩玩丟雪球,嚴夏映,你是笨蛋嗎?你就不怕會重感冒!」說完,他拽過她的另一隻手,用大掌拚命搓揉,恨不得能在一秒之內把這雙棒冰似的小手焐得像小火爐般又暖又燙。
她望著臉色陰沉的他,實在想不透,他是在生氣嗎?可是為什麼?她也不明白,她明明就挨罵了,但她為什麼一點也不覺得憤怒難受,反而覺得被人在乎,胸口暖呼呼又喜孜孜。
難道她有被虐傾向?這麼說好像也不對,他對她的行為哪裡算得上是施虐呢,要她說,這根本是呵寵,一種溫柔又耐心的呵寵……
回顧過往的記憶,從來沒有哪個男人會因為她手冷而著急,更別說像他這樣幾乎是拚了命的想辦法要焐熱她的手,即便是疼寵她的外祖父也不曾如此。
只有戚凡凌,只有他……
他曾經說過,他是個但凡有利可圖就不輕易放過的商人,可嚴夏映不懂,這麼一個講究利益的人,應該很聰明才對啊,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不符合經濟效益的舉動?要說傻,他比她更傻!
但又因為這份偏執的傻,讓傷痕纍纍、對人性感到失望的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窩心。
她眼睛眨了不眨地凝視著他,本以為已經被仇恨佔滿的心,因為他而暖燙起來,眼眶更是熱得厲害。
嚴夏映還來不及意識到什麼,滾燙的淚液已然奪眶而出,筆直地墜落在他的手背上。
戚凡凌愕然抬頭,看見淚眼婆娑的她,心口倏地揪緊。
已經很久不哭的她,沒料到自己會這樣失態,急著抽手抹淚消滅證據,他卻霸道的不放。
「為什麼哭?」他肯定自己沒握痛她。
「沒有……」她否認,偏偏哭意像拍打岸邊的海浪,一波一波湧上,眼淚越掉越凶,連帶的讓她的否認變得很薄弱,模樣看起來好可憐。
「說。」
「沒有就是沒……唔?!」
不想再聽到她逃避的話語。只好以吻封緘。
傷心,他可以想辦法取悅她;痛苦,他可以想辦法讓她忘卻,只要她能說出個原因,他都能夠努力想辦法替她解決,身為男人,他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這種一句不吭的眼淚,那會讓他很煩躁,覺得自己很沒用。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嚴夏映驚得瞪大眼睛,睫毛微顫。
她心亂如麻,捏著拳頭捶打他,想要抵抗,然而他的吻,狷狂得就像一列卡車,凶狠衝撞過她所有的理智和掙扎。
粉拳漸漸鬆開,初始還頑固的抵著他的胸膛,沒多久卻轉為緊緊揪著他的襯衫,分不清楚是想推開他,還是想把他拽得更近。
他的氣味,透過唇舌的糾纏,霸佔她整個口腔。
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被吻……不,即便還是是嚴姝妤的時候,她也沒有感受過這樣霸道、佔有的吻。
當她化作他懷裡的一團棉花,軟得再沒有力量可以抵抗他,他終於放過她的唇,好讓她的肺葉可以重新充滿氧氣。
他們四目交會,一時無語,寧靜且壓抑,像是在醞釀著下一波的風暴。
說真的,她其實也不知道經歷過熱烈擁吻的男女都應該說些什麼來填補這樣的時間空白,就在她還在絞盡腦汁思索之際,戚凡凌率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