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不能親自做料理,但不代表她不能繼續料理之路,她還能說,還能教,還能見到自己心愛男人滿足的吃相。
何況,她現在有全天下最大的廚房——御膳房供她「說」菜,還有一百多個御廚當她的雙手供她使喚,讓她愛「說」什麼菜就能吃什麼菜,甚至,她的巧思在經過與御廚們討論後,還可變化出以前沒想過的料理方法,因此,她很滿意。
然而,令她最滿意的是這裡有她深愛的人,而他對她的愛天下皆知,後宮唯有一後,沒有嬪妃,他到哪身邊只有她,他不將她拘於禮節、拘於宮規之中,任她自由快樂的生活,這是他當初給她的承諾,他做到了。
在紫周——
皇后可以登朝議政。
皇后可以不計場合隨興與皇上親熱。
皇后可以讓皇上只吃皇后「說」的菜。
皇后可以要求皇上,上朝時穿著自己「說」的衣飾。
皇后可以要求皇上半夜去獵只野雁回來烤。
皇后可以讓皇上夜裡給她按摩白天蹦累的腿。
皇后可以做的事情太多,沒有限制,受皇上無上限的寵愛。
如今有孕在身,他能寵得更多,寵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還讓父兄警告要節制,其實需要節制的不是她,是那男人,他得學學不要再「無法無天」的寵她了。
「老公,臣妾雙手雖不能康復,但並不減臣妾的幸福感,臣妾不會為失去的難過,也請你別因馬幕兒傷了臣妾之事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這是臣妾擅自更改命運的懲罰。」
「擅自更改命運的懲罰?」這是他第一次聽她說起這樣的事,有些訝然。
她歎了口氣,先揮手讓周圍的人退下去,有些事她不想再獨自隱瞞了。
李駱與小君立刻與所有人一起退下了。
當殿內再無旁人時,塗白陽開始娓娓道出自己更換人生之事,說完後她極度緊張,怕他將她當成妖怪,可等了半天,他表情淡然,什麼也沒多說。
這反應不大正常吧?一般聽見這樣的事,再鎮定的人也要吃驚一下的,這麼平靜完全不合常理。
「你不覺得怎麼樣嗎?」她湊過去小心翼翼問。
「這事朕早猜出來了,都消化了多年,你覺得朕該有什麼反應才好?」他反問她。
「話不是這樣說,這可是匪夷所思的事,你怎可能不……等等,你說你早猜到了?你早曉得臣妾不是這朝代的人?」他不驚訝卻換她大吃一驚了。
他含笑望著她。「你喊朕老公,朕查過疆土內外,沒一個地方對丈夫有這樣稱謂的,你說的三分鐘,這種計時法,在鄰國也沒人用過;你做的菜手法新穎,也不是一般人想像得到的。更別提你明明會泅泳,可照顧你多年的小君卻不知道你何時學會的。最不同的是,你的言行思想都超脫於一般女子,另外還有一件事……」他目光突然深沉起來。
「當年你落水被救起後曾變得憨傻,那時朕就已確定身子裡的靈魂不是你。」
當時她溺水醒來後曾癡傻了幾天才恢復神智,那時小君一見到失智的她便狂哭,說是她舊疾復發又癡憨了,那時他也呆住了,不信心愛的女人會癡得連他也不識得。
他們如此相愛,禍福與共,她怎能將他自腦中抹去,怎能如此狠心?
那幾日他日日陪著她,請她再喊一次他的名字,要不,像往常一樣叫他一聲老公也行,但她只是對著他憨笑,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
太醫說她是溺水太久傷到腦子了,恐怕再也不會好,他聽了椎心刺骨,回頭就將馬幕兒殺了。
所幸,幾日後她神奇的恢復神智了,再找回心愛之人,他大喜過望,當場落下男兒淚。
「原來你已經知道臣妾不是真正的塗白陽,而是來自不同世界的人。」她吃驚。
「是的,朕心裡有數你與咱們不同,只是朕不知你是因為不肯選擇四弟而受到懲罰,更不曉得你為了朕而放棄夢想。然而朕感激你這麼做,你若留在未來,朕敢保證即便得到了天下,但失去你,朕定會成為比四弟更殘酷的暴君,哪能有今日的紫周盛世?陽兒,幸虧你回來了,你救贖了朕與天下。」他激動的說。
她眼眶泛紅。「臣妾明白,所以回來了。老公,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喔!」她邊哭邊肉麻的說。
他喜歡聽她的肉麻話,主動吻了她,殿內伺候的人都出去了,沒人觀賞,這一吻,氣氛更加乾柴烈火,孕婦索性坐到他的大腿上,小手開始剝男人的衣物,他也沒閒著,護著她的肚子,不讓過度忘情的女人跌下去。太醫說五個月的胎兒已經穩了,只要動作小心是可以行房的。
而他都忍幾個月了,忍得心浮氣躁,這會難得皇后熱情如火——
「啟稟皇上,寮國質子宣揚侯派人求見。」李駱在外頭高喊。
聞東方登基兩年,上個月封聞見月為宣揚侯,但名下無封地,且續留察國宣揚紫周國威。
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聞聲一僵,聞東方的臉更是垮下來了。「宣揚侯何事派人求見?」他咬牙問。
聽見主子語氣中帶著殺氣,李駱口水一吞,猜出裡頭正發生什麼事,自己這是煞風景壞了主子的興致,當下頭皮一麻,只得趕緊稟道:「宣揚侯請人帶話,寮國人野蠻無禮,他在異鄉受盡欺凌辱沒,懇請皇上恩准他回朝……」
「不准,讓他給朕老實待在寮國,若想回來,先砍了自己的腦袋!」
「是。」李駱應聲,回頭瞧了眼聞見月派來傳話的人。
見那人早就抖得牙齒咯咯作響了,李駱抿嘴搖頭,這聞見月的命可真不好,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派人帶話回來,卻不巧遇到主子「辦正事」,壞人興致的結果就是注定得繼續「為國捐軀」了。
塗白陽瞧向聞東方。「聽說宣揚侯在寮國吃盡苦頭,壓力大到連頭髮都快掉光了,已不復往日瀟灑,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