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是否表示她也留心著他,為什麼?如今在她心裡他算什麼?他竟很想探知。
「我跟她分居很久了,還在協議離婚中,而且我們沒有小孩。」他不怕她知道,但他暗忖自己幹麼要說這麼多?他這等於在告訴她,他即將恢復單身,他並無意暗示什麼,這毫無意義。
「什……麼?」楊以諾驚訝著,原來他和林晶玉分居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等著。
「他……他……他死了。」她隨便說說,這樣他一定就不會再問了,反正她根本沒老公。
「什麼?多久了?是在桐桐年紀很小的時候嗎?」金世傑心底震撼著,緊盯著她問。
他從沒想過她是獨自一人帶著小孩過日子。
他絕不是幸災樂禍,但也不知為何,得知她是一個人時,心底竟湧起另一種情緒。
他說不上來,只是彷彿有希微的亮光重新在他心底燃起。
難不成他對她還抱有希望?他明明恨透她了不是嗎?他對自己突然反轉的心緒感到不可思議。
但如今他更想徹底地瞭解清楚,包括她這幾年究竟去了哪裡?
「金世傑,我沒必要回答你,你也沒有資格問我。」楊以諾驚慌的阻斷他想再問下去的意念。
繼續問下去只會沒完沒了,而且很可能會被他知道桐桐是他的小孩,可是他憑什麼呢?當他決定悔婚另娶他人時,他有考慮過她嗎?現在才來問這些已經太晚!
她什麼也不肯說,負氣掉頭就走,可金世傑動作更快,霸道的扣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拉了回來,聲音粗嗄地說:「楊以諾,你聽好了,沒有人比我更有資格問,在我沒問清楚前你不准走。」
她驚悸地瞅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從他手掌透出的溫度灼燙進了她心裡,犀利的話更像把利劍刺中了她心底的擔憂。
「你有什麼資格?又憑什麼一再的碰我?」她武裝起自己,奮力甩開他的鉗制。
金世傑看著自己被她揮開而騰空的手,驀然垂落而下,她說得沒錯,他是不該碰觸她,他太衝動了,一見到她就毫無理智。
但他隨即理所當然地說:「我當然有資格,當初你不就是為這個男人毀了我們的婚約嗎?你是結婚後就有了桐桐,或者跟我在一起時你就已經有了那孩子?」
楊以諾的心瞬間降溫到零度以下,她忽然覺得全身發冷,真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竟把悔婚的罪名推給她,甚至質疑她跟他在一起時就劈腿甚至帶球跑,他怎能這麼可惡?這實在欺人太甚,明明悔婚的人是他呵!
「無論你怎麼說都可以,也隨你怎麼想。」她憤怒地瞪著他,心酸澀又無奈,但為了保有桐桐不讓他搶走,她不想跟他爭辯,更不想讓他發現她心底的傷痕。
她匆匆往門內走,不讓他看見那不爭氣的淚霧在她眼底打轉。
「楊以諾,我說了你不准走,除非你說清楚……」金世傑怔忡著,想不到她竟不解釋?是他說中了或者另有隱情?
他再度阻攔她,這回他一點也不客氣,單臂掃向她的腰肢,將她擄到自己懷裡,緊密的固定住她。
他心底的那一點點光芒教他不想輕易的放走她,他要全盤瞭解有關她悔婚的一切!
「放手!」楊以諾掙扎著,慌亂地推抵著他,她不想曖昧的緊靠在他身上,他們再也不是情人,不是朋友,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她更不想提起他羞辱她的過往。
金世傑深炯的眼死盯著她眸中蓄滿了委屈的淚。
她為什麼看起來如此委屈?他不知道她有什麼好委屈的,委屈的人應該是他吧!
他穩穩的將她擄在胸前就是不放手。
「你不敢承認是因為我說中了嗎?」他問。
「對,你全說中了,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壞女人,我和你有婚約的時候又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我實在是太罪過了。」她細碎的聲音因憤憤不平而發顫,昔日的心碎全都湧上心頭。
她這才知道,那些被她壓在心底深處的過去一直都沒有消失。
金世傑表情諱莫如深,墨黑的目光看進她淒迷的雙眼,情緒已掉落在無邊無際的黑暗海洋中。
她的模樣告訴他,她並沒有說真話,他記得她以前很少哭,除非被誤解了才會不甘心地掉淚,現在因為問起她悔婚而哭,這太反常了,他感覺很不對勁。
「既然真的是這樣,你何必像個受害者的樣子?」他沉聲問,竟然毫無理智的心疼起她的淚。
「不是你希望我這麼說的嗎?這樣才能消除你的罪惡感。」
「我為什麼要有罪惡感?」
「你真的很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才是殘忍又不專情的惡魔,你毀了我的……」她的愛情、她的信任還有她的心。
但她的自尊令她說不出口。
「總之我不會忘記你悔婚時帶給我的羞辱,無論如何我會立刻搬家,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放手,我要回家了。」她又氣又惱的想揮開他的臂膀,只希望他快點放了她,否則她怕自己會衝動地說出沒有理智的話。
但她敵不過他的力量,而且她發現他似乎又加重了力道,她氣炸了,抬起頭瞪他,驚異地瞥見他的俊臉竟然掛著錯愕。
「不准走,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金世傑烈焰般的眼深切地直視她,他確實感到錯愕且難以理解。
他不懂她的意思。
「我為什麼要再說一遍,走開!」她死命的想掙脫他。
「我不會走,你最好把話說得一清二楚,誰悔婚了?」他專橫且執意留她。
她蒼白的臉因掙扎而變得火紅,心底惱怒到極點。「你裝作不知道自己悔婚,反過來指責我的樣子真的很可笑。」
「楊以諾,我怎麼可能假裝?你認識的我是那樣的人嗎?」他低吼,要她別再閃爍其詞。
「你……」她一陣心酸,她以前曾經認為他是正直的好人,但後來證明並不是!她已經不敢篤定自己認識的是真正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