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愛也隨之被掩埋。
他發誓他的生命裡將不再有愛,往後更不會相信任何女人的承諾。
但他怎可不懲罰她的無情?
他要讓她知道,他的心裡不再有她,她不值得他愛,她永遠都沒有機會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金世傑先生。」牧師見他沉默不語,低咳了一聲,提醒他。
「是的,我願意。」金世傑不帶感情的說了。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看著金世傑機械式的完成儀式,牧師緊接著說:「在上帝和眾人的祝福及見證下,你們已正式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他冰冷的唇吻上新娘陌生的唇。
此刻,在他心底只剩下這唯一的念頭——
「楊以諾,你不再是我的,我也不再是你的,從今以後我們各自嫁娶,互不相干!這下你該滿意了吧!」
第1章(1)
四年後,台北——
春天,風和日麗的周休二日上午時分。
「沙發擺在客廳的中央,地毯再鋪上就可以了,頂樓的休閒椅也幫我搬上去。」楊以諾指揮工人將最後一批傢俱搬進了新居。
「是。」工人們一一按照她所說的擺放物品。
二十七歲的楊以諾已是上海知名服裝及家飾品牌的設計師,可說小有成就。
她蓄著一頭波浪長鬈發,如畫的眼眉流露著一抹從容和自信,豐盈的唇略帶微笑,給人親切的感覺。骨架纖細的她,穿上自己設計的白色春裝,本身就是品牌的最佳代言人,加上她介於成熟女子和少女之間的氣質,天生的魅力總讓人想多看她一眼。
而她買下的這座位在淡海小區、五層樓嶄新雙併別墅,是她的好友發哥先在網絡上找到的。
發哥本名柯鴻華,華的發音類似「發」,所以大家都叫他發哥。
他大她十歲,是她二嬸的侄子,傳說中的富二代,專長是投資,四年前就是發哥出手買下瀕臨倒閉的寶萊紡織才救了她一命。
這些年來她雖人在上海,他也時常跟她聯繫,甚至到上海時都會找她一起喝茶吃飯,因此她一直都將他當成自己的大哥。
最近發哥計劃以自家生產的布料,推出一系列服裝和家飾,想要借重她的長才,聘請她回台灣,到寶萊紡織擔任首席設計師。
發哥對她猶有再造之恩,她很樂意相挺,爽快地答應了,但她回來台灣總是得有個落腳處,發哥便熱心的幫她物色房子。
當發哥跟她說這個巴洛克式建築的小區佔地寬廣、景觀又有多美時,她立刻上網看了一下實景拍攝,發現從屋子的客廳望出去就是碧草如茵的大庭院,圍牆外還可以看見海面波光如鑽石般閃動。
由於是雙併式建築,最頂樓的大陽台是兩戶相連,但可以眺望悠悠海景,這對身為服裝設計師的她而言或許可以發掘出更多靈感。
而且這裡遠離塵囂,還有保全管理出入口並負責小區巡邏,可說是完美的居住環境。這是她離開台灣四年後,第一次回來定居,買房當然要慎選嘍!
除了喜愛這裡的風景與環境外,安全也是一大考慮,她打算讓四歲的兒子桐桐先熟悉環境後再去上幼兒園,若是她白天到公司上班,把桐桐交給保母小梅帶,就算只有兩人在家,她也比較放心。
這些年,她一直待在上海工作,因為在四年前,台灣曾是她的傷心地……
當年,她父親經營的寶萊紡織一夕之間陷入財務危機,父親因此一病不起,更被突發的猛爆性肝炎給帶走,留下大學剛畢業的她和不曾處理過公司事務的媽媽面對公司即將倒閉的窘況。
她和媽媽除了得應付銀行天天追三點半,處理著最惡劣的財務狀況,還得承受金家退婚的無情打擊——
她剛從F大畢業,本來計劃等未婚夫金世傑回國後就準備結婚,一輩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她深深地愛著他、信賴著他,他們是彼此的初戀,也都很珍惜對方。
但婚禮還沒開始籌備,現實就已粉碎了童話。
當她家境陷入艱困之際,她曾想告訴金世傑,但他手機卻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透過電子郵件寄信也不見他回復,她甚至直接打電話到他法國的辦公室,可他的秘書總說他在忙,即使她留了話,他也從來沒有回撥給她,她用盡各種方式想聯絡上他,對方卻全然沒有回音。
而他的父母竟在那時上門要求退婚,因為他們認為楊家已經沒落,雙方門不當戶不對,金家不願受到楊家的債務拖累,他們未來的媳婦必須是可以令金家如虎添翼的女子。
「世傑……為什麼不回國後再自己來跟我提退婚的事?就算他不要我這個未婚妻,也應該當面跟我說一聲才對。」她猶記得當她苦澀地問出這句話時,還不忘提醒自己不要表現出內心的脆弱。
當時她的心痛楚難當,好想立刻見到遠在法國的金世傑,當面問他為什麼突然不要她?
他們的愛情難道禁不起考驗嗎?
她實在難以相信他會在她家陷入危機時,突然決定退婚,他們兩人在一起那麼久,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不像是那種勢利眼的人。
「這種事他也不想當面跟你說,因為……」金世傑的父親金哲輔欲言又止,面有難色。
金哲輔平時總是身穿三件式西裝、戴著金邊眼鏡,一派成功商人的精銳氣勢,難得見他支吾其詞。
「因為什麼?」她想弄明白。
「世傑他分身乏術啊!不瞞你說,我們帝國集團和妝彩公司從一年前就在談合作案了,日前已經敲定要長期合作,剛好妝彩公司的林晶玉小姐人在法國,世傑這些日子都在和她培養默契呢!老實說,我們是覺得林小姐和世傑很相配,所以趁這機會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我們世傑,讓他有更好的選擇。」溫賢淑回答道。
溫賢淑是金世傑的母親,她穿著高領長衫、長窄裙,包包頭梳得一絲不苟,坐椅子只坐三分之一,貴婦的優雅姿態和氣質自然流露,但眼眉間的不耐也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