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水雙眸散逸堅決的光芒,思量著第一步就是找他開誠佈公的談一談——即使觸怒了他,也在所不惜。
不能再遲疑了。
*****
誰讓時間已然不允許?
意菲的身影翩然出現。
「我所做的一切不全然是為了雷爾。」開宗明義的一句話震得魔巖下棋的手頓了下來。
他動也不動,沉靜了良久,半晌後才遣退室裡室外的一干人。再次抬眼時,已匯聚莫測難料的奇光,睨眼瞧望她。
「你剛才說什麼?」
意菲傾靠過去,挺身在他面前,不能再拖了,模糊不清只會讓情況更形嚴重,即便承認她的心已漸漸被這個魔一般的男子所收攏而難堪,但面對一個過分敏銳的男人,不用誠字相待,什麼都將落空。
「我不僅是關心雷爾、或只在乎伊斯利的未來,其實我有幾分心也是為了你,我同樣不希望你又受到傷害。」直視的清亮不來任何虛假。
紫眸掠過玩味。「為什麼突然跑來跟我說這些話?你有什麼企圖?」
「我見過叔叔、見過況傑。」她看他笑臉漸漸僵硬。
「那又如何?」冷寒的空氣開始迴旋。
「你的過去——我全知道了。」
「砰」一聲,轟出巨大聲響。
下一秒,那條宛如猛豹的身軀已飛快的往室外掠去。
「不要!」意菲攔住那條幾乎喪了理智的身軀,低聲嚷問:「你想去找誰?」
「讓開。」紫眸佈滿殺機。
「我不讓。」她搖頭,攔阻的身形動也不動。「你要去對付況傑和我叔叔對不對?」
冷森的容貌張揚著怨懟的寒氣,迸射致命毒網。
「讓開!」峰冷的語調一如利刃。
「除非你能否認他們所說的一切,告訴我那些全是編造的謊言,否則你去找他們出氣,只會證明你根本是惱羞成怒。」
他霍地抓住她的手腕,是那麼的用力,紫眸燒灼燙人。「你在教訓我?」
「那些全部是事實對不對?」
他要殺了她,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挖刨那些深藏的椎心之痛,她要他在她面前失態這才心滿意足是不?
冷然狂射!
他不在乎取下況傑的性命或是巴胥的、乃至於是這個女人他都不會在意——只要有人敢逾越本分,未經他的同意洩漏他的一切,他都要他死。
因為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全是不能觸摸的脆弱。
他絕不容許有人觸犯這個禁忌:任何的人。
「不要起殺心,除非你想讓人認為你是條可憐蟲?」手腕好痛,但她承受得住,因為面前的男人正受著比她尖銳百倍的傷痛,而她還往他的傷處灑著鹽。
他一震!
「你不希望的,因為一身傲骨的你根本容不得這種可憐名詞加諸在你身上。」
「……」
「我只是想告訴你,憑藉這股傲氣,所以你走過那一段艱苦日子:憑著這一身的傲骨,所以你活到現在。如今,該是你否極泰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用另一種方式得回屬於你的所有,而非要採取戰爭這種激烈手段。」
凶悍暴戾的神情剎那僵住,取而代之的冷嘲依舊是對世間事的不信任。
「說到底,你是要我找雷爾談判。」
「是的。」她直言。
「設個陷阱讓我主動去送死。」原來這就是你的如意算盤。
「不,我絕對沒有這種意思,雷爾更不是這種人。」
「你篤定?」
「我認識他十九年了。」
嘲謔地揚起唇色,饒過她的手腕,滑上她光潔的下巴,輕撫著。
「該說你是天真無邪?還是演技精湛?」
她堅毅無偽。「我所說的每個字都是出於肺腑。」
「肺腑之言?」他幽然地問。「人心,可信嗎?」
「當然。」
哈!冷沈的譏笑立即逸出,肆無忌憚地流竄躍動,似要凍碎她的無知。
他咄咄冷聲。「殊不見唯有強者才能統御一切。」
「卻只有仁者才能長久。」
燃燒陰狠的眼眸始終定射在她臉上。
「雷爾那個男人真如你所說的這般有作為而且仁慈。」語氣尋不出一絲溫度。
「他是!」
「那麼就讓我看看證據吧!」他陰險一笑,詭譎的表情不懷好意地。
在此刻,牆壁上的電子時鐘突然當地報響,告知著歷史又跳過了一頁。
「決定性的時刻即將來臨。」魔巖收回望向時鐘的視線。「你說說,伊斯利的未來將如何演變?」不掩嘲弄的諷語像江潮一般不斷迴響……
「你口中所稱機的仁君會不會為了他的人民而主動歸順我?」
他殘暴未減。
「你就是不願意退讓一步。」意菲明白了,剛才的懇勸根本毫無用處。
「而你為了雷爾又會怎麼做?」這才是魔巖所在意的。「身為他的未婚妻,是不能、也不該示弱的吧!」
他只會針對她。
「跟你談一筆交易。」邪眸輕佻,胸臆間卻焚燒著怒焰,這女人永遠把雷爾擺在第一位,那麼他就成全她的心願。「把你的身體給我,不許有任何的反抗,只要你服侍的好,我或許會考慮你的建議。」
粉臉霎地變白。
「不要以為你吃了虧,事實上你本來就是我的人,一再饒過你,是不想讓一個不情願的女人壞了我的情緒。」
合該注定得走向這一步路。意菲唇邊揚起淒美無奈的輕笑。
「如果非得這般你才肯答應談判,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紫眸一縮,有力的手臂瞬即勾住她的腰,銳利的眼神散出狂亂的氣息。
這個該死的小東西。
雙手捧住她的臉頰,飛快俯下噙住她略帶蒼白的嘴唇,忿怒的心蓄滿了折騰他的意念,一心只想霸道地侵略她的所有。但怎知,一觸及她微顫的小嘴,胸口那股沸騰的怒火竟然漸漸消失,當觸上她時,沒有折騰,只有輕柔的廝磨。
他居然殘酷不了——當魔巖意識到自己竟流出這種情緒時,心頭一慌。
他怎能。
上衣雖然又在一瞬間被剝離,但轉而侵上膚澤的唇並未有以為的悍蠻。
這是……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