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傷不了你,但我總可以殺死我自己吧!」
紫眸一硬。
「我不受威脅,而你更沒有這種資格。」
哀絕的淺笑淒美地從她臉上放出。
「是沒有資格。」刀,反手就往自己的心臟方向送。
但——
電光石火間,只感覺有股力量狠狠削向她的腕間,突遭重擊,反射的抗拒揮動利刃。在這一刻,混亂全數佔領一切,她根本無法看清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只知道當一切都結束時,那把利刀橫躺在地毯上,而魔巖的胸膛上正斜綻著一條長長的血痕,血灘的紅液觸目驚心的滑流下來。
「不……不要……」她傷到他了,汩汩的血流失了控的不斷沁出。「不要!」
「站住!」他拒絕她的靠近,除了臉色蒼白些之外,他似乎對這種痛苦無動於衷。「很可惜,我還活著。」他還能諷言。
無心計較,意菲轉身跑出。「我去叫醫生。」
「去收拾你的東西,馬上離開麒麟基地。」他突然道出這個命令,似乎萬分厭惡她似的,再也不要讓她礙了他的眼。
定在門前,意菲不敢置信回頭看他?「你要我離開?」
「走後,你可以隨時回來報復。反正你們已經知道我藏身的處所,不過我警告你,休想再得到我的饒恕。」那種冷若冰霜的態度是不惜毀滅一切。「只要是屬於我的東西,誰都搶不走,縱使玉石俱焚我一樣在所不惜,而你若想學飛蛾撲火,就準備烈焰加身吧!」
冷冷的寒凍,潑得她氣力全無。
再也不敢奢盼。
第九章
逃,拚命地逃。
玫莉偕同父親歐瑞將軍趁著夜色極暗,將麒麟基地遠遠拋諸腦後,但這一路上心頭卻是惶惶不安,就唯恐那對奇毒的紫眸突然從背後迸了出來。
幸虧經過兩天一夜的迂迴躲避,似乎還未被發現他們已經逃亡的事實,後頭並沒有追兵追緝趕上。
幸好順利。想必魔巖那個男人正為了意菲的忤逆而焦頭爛額,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哼!
得意不久的。魔巖、意菲,你們兩個休想稱心如意——滿胸怨恨的玫莉悻悻然地賭咒。
只要她回到雷爾身邊,他們的末日立即到來。
滾到地獄去做鴛鴦吧!
總算,經過連日的奔波,伊斯利首都寧靜城已在觸目可及的前方。
父女倆相視而笑,安全了。但,就在放下心的這一刻,四輛國防部的專屬軍車突然從前後左右四個方向包夾而來,將玫莉與歐瑞逃亡用的座車團團包圍住。
唧!煞車聲響起,在座車停妥後歐瑞急忙開門跨出,雙手高高舉起,同包圍他的士兵高聲嘶吼道:「通報雷爾陛下!歐瑞從敵營冒險逃出,帶了最珍貴的情報,我要見駕。」
而這頭——
「王。」副侍衛長匆匆闖進會議廳裡,根本忘了見駕時該具備的禮儀。
「怎麼?」雷爾並不怪罪來人的失禮,這陣子每個人的神經都繃得死緊,一有小小的風吹草動,莫不以為大禍降臨。
副侍衛長喘氣稟著:「王,歐瑞將軍和玫莉小姐出現在寧靜城郊外。」
「歐瑞和玫莉?」雷爾眉心一擰。自從魔巖矢言奪取伊斯利的宣言放出後,固守麒麟基地的副司令官歐瑞將軍即失去了行蹤與消息,本以為他是投降敵方陣營,或是被伏軟禁,怎在戰爭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突然出現。
「而且他還堅持一定要見您,更聲稱帶來了麒麟基地的最新狀況,以及魔巖布軍的主要分析圖。」
「王要見他嗎?」侍衛長語多保留。
「你反對?」
他不否認。「歐瑞回來的時機過於敏感,我懷疑他是有備而來,目的是想對王不利。」
雷爾抿唇一笑。「你的擔心我能理解,但拒絕見他又可能錯失得到軍情的好機會,就先聽聽他到底想說什麼好了。」他下令。「帶他進來。」
「務必做好徹底搜身的工作。」侍衛長再加一句。
「是!」
半個鐘頭過後,會議廳的門再度打開,走進了一對無奈且疲乏的父女。
「王。」歐瑞和玫莉誠惶誠恐的一起跪下,腦袋垂得低低的。「歐瑞偕同女兒向您請罪。」
「請起。」
「王!」歐瑞反而嚇一跳,本以為劈頭必遭嚴厲責難的,沒想到——
「坐著好談話。」
「是。」這是懷柔政策吧,雷爾真不愧是伊斯利建國三百年來最聖明的君主,懂得煽誘人心。如果換了是由魔巖主政,想必這會兒他已經身首異處了。
「王,您不降罪我們?」不過還是先惦惦他的心,好為盤算做準備。
「你認為自己有罪?」雷爾反問。
「當然沒有。」歐瑞急忙為自己辯護。「若真的存心背叛,我怎會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逃出麒麟基地,又怎麼敢自投羅網的跑來見您。」
「讓你冒死來見我的原因是什麼?而基地又是怎麼落入魔巖手中的?整個經過情形說明白。」
歐瑞早就擬好了說詞,怎地也不能洩漏他是主動投降魔巖。於是把全部的罪過都推給巴胥承擔,來個一石二鳥之計……
雷爾但聽不語,歐瑞整整花了一個鐘頭時間才把來龍去脈給說清楚。
「事情的經過就是如此。」歐瑞把自己的部分說的委屈可憐,全是因為受到逼迫才不得不假意投降,只待時機成熟就找機會逃出,幸好這回他能成功。「這是關於魔巖布軍的詳細圖,請您參閱,我想當我們發動反擊時,會有助益。」
雷爾接過。「今天就先談到這邊,你們先回去自己原屬的官邸休息。」
「是。」
「爸,你先回去。」總算輪到開口機會的玫莉幽幽說道。「我有些事想跟王談一談。」
得到雷爾的允許,歐端先退出去。
「王,」一轉頭,玫莉可憐兮兮的表情似受盡千萬委屈。「我感覺到您似乎不相信我們的忠誠。」
「你太多心了。」雷爾平淡相回。
「不能怪您。」玫莉逕自發表自我感受。「懷疑我們誠屬正常,畢竟我們不會在事前做到防範未然的工作,又在事後沒有以自裁的方式來表達我們對王的忠心,但——忍辱負重全是為了想蒐集情報,要知,魔巖現在的一舉一動已經全在我們的掌控下,我們也不負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