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誓不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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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默言,你今天話真多。」楊如瑄是什麼樣的人,與她朝夕相處的他會不知道?

  「侯爺,我一向話多的,今天還算是少了。」不是他要說,真要讓他說個痛快的話,明年今日大概就是他的忌辰了。

  樊柏元沒好氣地睨他一眼,卻瞥見柯氏領著幾個丫鬟婆子浩浩蕩蕩地走來,其中一個婆子手上還抱著一隻小木匣。

  他揚了揚眉,手往默言的手腕一搭,示意回梅貞院內。

  可惜,就是遲了一步——

  「柏元。」柯氏冷笑喚著。

  「二娘。」樊柏元閉上眼,面無表情地回應。

  「二娘給你送分例來了,你過來點算點算。」

  「默言。」樊柏元放開默言的手,示意要他取來。

  「柏元,你這是怎麼著?這麼不肯和二娘親近?不過就是幾步路,你是眼瞎了,腳可沒瘸,走不過來嗎?」柯氏就停在湖畔冷言相譏,硬是要他上前。

  樊柏元掀了掀唇角。「久未向二娘問安,是我的錯。」說到底,不過就是想要欺負他眼瞎,製造他不慎掉進湖裡的把戲罷了。

  這種把戲,在他初回府時二娘常玩,一開始是為了確定他到底是否真瞎,後來像是玩出興味,三天兩頭來一次,要不是默言在旁,一個不小心玩死他也是可能的。

  既然想玩,他奉陪一下,有何不可。

  因為他會記下的,日後會一筆筆地討回,絕不留情!

  默言自然猜想得出柯氏八成是受了楊如瑄的氣,所以拿侯爺出氣,如今侯爺自個兒往前走去,就代表他不宜出手,可要他眼睜睜看侯爺掉進湖裡,對他而言心裡真不是普通煎熬。

  就在樊柏元踏出第二步時,他聽見一陣腳步聲奔來,伴隨著急切喚聲。

  「侯爺!」

  他頓住腳步,沒料到楊如瑄竟會跑來,而且她顧不上跑得氣喘吁吁,挺身護在他的面前,小手緊握著他的手。

  「娘這是在做什麼?難道娘不知道侯爺的雙眼不便嗎?」楊如瑄目光凌厲,不敢相信柯氏竟然狠心至此。「要是侯爺在沒人攙扶下走在湖畔,一個不慎掉進湖裡,萬一發生任何意外,娘負責得了嗎?!」

  要不是她一直往院落外張望,恐怕真要害他被欺辱了!

  是她故意和柯氏槓上的,要是對她不滿,就該針對她來。

  「怎麼,一個瞎眼侯爺這麼讓你寶貝?」

  樊柏元眉頭微皺,發覺她的小手將他握得死緊,他微掀長睫,就見她不過到他的胸口高度,卻堅定地護在他的面前,握著他的手似在安撫他,莫名的,總覺得那力道彷彿縛住了他的心,卻壓根不覺難受,甚至是暖的柔的,令人安心的。

  楊如瑄撇了撇唇,輕笑道:「我當然寶貝,一個為國征戰沙場的將領,為保國安邦而賠了一雙眼,如此侯爺,只要是讀過一些聖賢書的人都知道該尊之敬之,而不是出口譏誚傷之。」

  一席話說得鏗鏘有力,撞進了他的心坎裡,教他的心隱隱撼動著。

  「你是說我沒讀聖賢書?!」她可也是官家千金出身,該讀的她全都讀透了。

  「我有指名道姓嗎?還是二娘自覺自己確實說了不該說的話,那麼是不是應該向侯爺道歉?」

  柯氏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只能恨聲道:「把東西給了!」話落,隨即拂袖而去。

  抱著小木匣的婆子趕忙將小木匣遞上,旋即跟著離開。

  第八章 情動(2)

  楊如瑄接過小木匣,卻沒有半點歡喜,反倒是滿臉愧疚地回頭道:「侯爺,對不起。」她忘了自己並非只有一個人,忘了在她強出頭之際,打回的力道不見得是落在自己身上,可能會令身邊人遭殃。

  樊柏元直睇著她愧疚的神情,像是要一再確定她剛剛所說的話是否真心,想確定她的神情沒有一絲虛假。

  「對不起什麼?」好半晌,他才啞聲問。

  「都怪我得罪了娘,娘才會把氣出到你身上,可你也不該她說什麼你就照辦,默言不是在你身邊嗎?」她氣著自己,更惱默言沒有善盡職守護衛侯爺。

  默言聞言,有些無奈地撓了撓臉。

  「不關默言的事,也不關你的事,二娘想找人出氣,隨便她。」他淡聲道,說不出五味雜陳的心思是怎麼糾結著。

  他從沒想過,有天會有人站在自己面前,如此強悍地護著自己,要說他沒有半點感動,那是斷不可能的。

  「怎能隨便她?她……」她咬了咬牙,才能制止自己別說下去。

  他的眼會失明,他應該知道其中原由,實在不需要她再重述一次,像是在他傷口上再灑一次鹽。

  「算了。」樊柏元淡聲道,朝旁邊伸出手。

  默言見狀,正要走上前,楊如瑄卻將小木匣遞給他,然後握住了樊柏元的手。

  「侯爺,往這邊走。」楊如瑄輕聲道。

  樊柏元頓了下,由著她牽引回梅貞院。

  默言走在後頭,就見楊如瑄看著地面,領著樊柏元閃過地面無數的小石,臉上漾滿甜柔笑意,不自覺的,他也跟著笑了。

  他忍不住想,侯爺做的諸多決定裡,娶妻這個決定確實再正確不過呀。

  像是著了魔,接下來數月樊柏元常注視著掌心發呆。

  彷彿手心裡還殘留著她的暖度,教他不自覺地想起曾有個自稱是丫鬟的姑娘,拿了條帕子替他包紮傷口。

  那軟嫩的手心極為相似,然而更教他在意的是,那鑽心的暖意。

  於是,他的眼開始追逐著她,只可惜就在領了分例幾天之後,她就不再在他寢房裡過夜,每每服侍他就寢後,她便離開。

  他不懂,她為何有這種轉變。

  想問,卻又覺得這麼做像是太過在意她,於是不問。

  想去看看她回自個兒的天一水榭到底是在忙什麼,卻又覺不妥,要是默言知道,那小子不知道又要說些什麼。

  最終,他還是按兵不動。

  他告訴自己他並不在意,畢竟她的服侍還是照舊沒變,再者她本該回房就寢,這麼做是對的,但是心底卻隱隱開始浮躁,彷彿有把火正在醞釀,讓他看不下書,而在書房外的小院和默言對打練劍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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