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成,上回因為他的疏忽,讓女兒一下子升格當媽咪,這回,要是沒讓他品頭論足一番,誰也不准上了她!
「爸,你這樣,我很—我在廁所耶!」一臉發窘的她簡直快要昏倒。爸一定要隔著廁所門跟她聊天嗎
「好啦,偶到診間去坐,你快一點。」眸中閃過一絲奸笑,齊潤東刻意加重步伐,像巨人似的一步、兩步的踩踏走人。
明顯的腳步聲踩踏而去。
撫著狂跳的胸口,唐韻璇暗暗的鬆了口氣,但在看到嚴子毅抑鬱無溫度的眼眸時,她好不容易放鬆的心一下子又揪緊了,她乾澀著嗓音道:「我出去一下,拜託,你別出去。」
嚴子毅只是以那雙冷死人不償命的眼眸睇她,空氣凝滯得教人快要無法呼吸。
再度回到最初相遇時的感覺嗎?那一年,與他共乘租屋大樓的電梯時,她一直有置身在零度空間的錯覺,莫名的會感到涼意侵襲。
不回答她就當他答應了。搓搓手臂,她打開廁所門,小心翼翼的走出去,順手就將門給帶上,沒想到,父親竟然馬上從另一邊閃過來,笑咪咪的站在她面前,黑眸深處有著調皮的神色,低喊「我也要上廁所」,然後伸手要去握門把。
她還來不及反應,嚴子毅已然打開門,大方走出來。
嚴子毅看著齊潤東。若不是早就看過唐韻璇的身家資料,看到眼前這名穿著恐怖螢光綠的恤和垮褲的俊美男人竟是她的父親,肯定會錯愕無比。
齊潤東也對上他的黑眸,困惑的將眉頭一攏。
「你怎麼這麼眼熟?根本就是偶的金孫—」一愣,他突然放聲大笑,「偶說亞歷,你怎麼回來了?而且,咱們祖孫才兩個月沒見,你就長得跟阿公一樣高,你媽咪是餵你吃什麼神奇長高藥?」
「老大……不,老闆,他是大人。」回到他身後的黃峰輕咳一聲後說。
「你是白癡喔?偶的金孫才四歲,什麼大人,我剛也是隨便說說的,想也知道他一定踩高蹺在跟阿公玩啦。」齊潤東含笑的視線往嚴子毅的下半身移,再往上移後,瞪大的眼緩緩往下,接著再緩緩的往上,原本還笑咪咪的臉已經佈滿陰霾,然後,一聲雷吼爆出—
「干!就是你這該死的短命鬼害我的韻璇小小年紀就當寡婦!」
手一揮,就要送他一拳,沒想到,這長得人模人樣的小子身手不賴,一個側身就避開,他火冒三丈的再揮出一拳,臭小子還是俐落閃過—
「爸,不要!」唐韻璇直覺的要上前制止,但黃峰立即拉住她的手臂,「會受傷,而且老大這口氣悶得夠久了。」
丟臉啊,他這個老江湖竟然打不到一個渾小子!齊潤東悻悻然的,他抓、他踢、他擒,他奶奶的,竟然傷不到這死小子半根寒毛!
他,一個五十一歲的男人,保養得宜,看起來才三、四十歲,除了一張英俊到人神共憤的臉,還有驚人天賦,記憶力超強,功夫也一流,但體力要跟年輕人比,硬生生差上一大截!
齊潤東開始喘氣了。「干……呼呼呼……干……」他雙手撐住膝蓋,年紀真的大了?
黃峰皺眉看著退到一旁的俊美男人。他依然氣定、態度優雅,但絕絕對對是一隻優雅的黑豹,行動反應一流,還很懂得誘敵,才會讓老大筋疲力盡,是個冷靜的狠角色。
唐韻璇完全傻眼,她從沒想到身手了得的父親會敗在不曾在她面前展現過拳腳功夫的艾力克手上。
看黃大哥想拍拍父親的背部,卻遭一記白眼,她連忙上前,「爸,你坐一下,他……」她看向嚴子毅,「他生了病,丟了記憶—」
「所以是頭殼壞去的意思?他變阿呆了」齊潤東沒好氣的插話。
「爸,我是認真的!」她簡直快被爸給氣死,「他真的是忘了,是我以為他落海死了,但他找上我,這也算是有心了,是不是?你別生氣,讓我好好跟他談一談。」
咬咬牙,齊潤東吐了口長氣,再從頭到腳的把他打量一遍。這小子一看就高深莫測,冷颼颼的,像住在冷凍庫裡,女兒怎會愛上這一款的
「要談可以,但你都替他生了亞歷,不必讓偶這個當爸的知道他是誰?姓啥名誰?又不是幽靈,還是什麼作奸犯科的大壞蛋?見不得人!」可惡,就是不知道名字又裝死,才讓他無法派手下去將這個敗類給揪出來負責!
「我叫嚴子毅,是日本朝富金控集團的總裁,伯父可以去查,我絕非作奸犯科之輩。」嚴子毅冷冷的開了口。
哇咧!連聲音都涼颼颼的,明明是炎炎夏日,怎麼冷氣團提早南下?害他都要打冷顫。齊潤東搓搓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沒好氣的說,「是不是偶查了就知道。」
「爸,那你可以……」她以眼神示意父親先離開一下,至於嚴子毅是誰,她根本不在乎,當年愛上他時,她就不在乎他是誰了。
「好!偶走偶走,黃峰,你馬上把這傢伙的資料給偶徹頭徹尾,包括祖宗八代全查出來,偶一定要替韻璇討回公道!」
語畢,氣呼呼的走了兩步,他又回頭,食指指著嚴子毅開始撂狠話,「記住,你要敢再傷害她,老子絕對將你打成蜂窩!」這才不爽的又往門口走去。
「黃大哥,我爸麻煩你了。」她尷尬的看著黃峰說。
留平頭的黃峰,今年二十六歲,一張有稜有角的臉龐和一雙丹鳳眼,讓人一見印象深刻,他定視著神情冷峻的嚴子毅開口,「我是老大收養的,韻璇就像是我的妹妹,老大他對別的事都很精明,但遇到自己在乎的人事就犯糊塗了。」
她一愣,明白他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很嚴肅。「黃大哥—」
「你看韻璇的表情太陌生,就算失去記憶,會找到這裡,也該知道她替你生了孩子吧?但我在你臉上看不到一絲愧疚或情感,如果,這次回來你沒辦法給她幸福,那就滾得遠遠的,別再來騷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