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病了嗎?如果生病,剛剛明明就有一間大藥局,為什麼要特地到這間小藥局來買?
等她離開,他帶著滿肚子的困惑走進藥局,來到櫃檯前,看見藥局老闆娘正笑咪咪地看著自己。
他回以一個傾倒眾生的微笑,趁著老闆娘笑容更加燦爛的時候,把手中的鮮花放到櫃檯上。
「不好意思,我想買跟剛剛走出去那個女人相同的東西。」
老闆娘曖昧地笑了笑,迅速拿了兩盒東西放到桌上。
「謝謝。」
封子剛放了一張五百元鈔票在桌上,抓起東西便迅速離開,直到走出藥局後,才張開手掌,低頭一看,心重重一沉。
兩盒驗孕棒?!
中鏢了!
艾可寶坐在餐桌前,幸好她是坐著看,否則搞不好會當場腿軟跪下來。
她看著桌上擺著兩根不同牌子的驗孕棒,上頭不約而同一起出現傳說中的中獎兩條線。
痛、痛啊……她頭痛到必須立刻緊緊閉上雙眼,才有辦法抵禦這波強烈的衝擊。
她懷孕了?
她居然懷了「已分手男友」 「奪走可德公司的劊子手」的孩子?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複雜?、寶貝,這位是爹地、這是叔叔,不過他們感情不太好,因為爹地曾經搶走叔叔的公司……
光想到以後要怎麼跟孩子介紹這兩個男人之間的關係,她兩邊的太陽穴馬上又是一陣劇烈的抽痛。
「對我來說,心情好壞是不重要的,漸漸的,我發現自己可以把感情跟事情分開來處理。」
「別這樣,只是一間公司。」
「對我來說,工作僅僅只是工作,我不會涉入私人感情在裡頭。」
艾可寶想起他曾經不顧自己的苦苦哀求,毅然決然一定要收購遊戲蘋果的狠絕模樣。
她想要把孩子生下來,這點無庸置疑,因為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管他夠不夠愛自己,她都是愛他的。
但她不想告訴他這件事,如果他夠愛她,當初就不會想都不用想、直接殘忍拒絕她的請求。
反正只要結束這邊的案子,他應該就會離開台灣,她沒忘記,他之所以會來台灣是因為工作,並不是專程為了她。
心中有了決定,艾可寶突然又想起傑森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你甚至不用刻意傷害他,就已經讓他因你而痛苦,你不知道嗎?」
她有嗎?
他怎麼可能因她而痛苦,只要他一離開台灣,飛到其他地方,繼續他的工作,他一定可以很快忘記她,就像他拒絕自己的請求那樣簡單。
啾啾啾……
門鈴像催命符似的突然響起。
艾可寶轉頭看向時鐘,晚上十一點多。
這麼晚了?她記得自己六點多就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衝進廁所,她居然坐在這裡整整四個多小時?
啾啾啾……
門鈴又響。
這麼晚了,誰會在這種時候來找自己?
她站起身,大步往門口移動。會不會是可德,他要來告訴自己公司的事嗎?他完全失去公司了?
艾可寶急切地貼上門板,透過上方的貓眼看出去,只看見一個男人正煩躁的用手指爬梳頭髮,接著,對方臉龐往自己這裡的方向一轉--
她狠狠倒抽一口冷氣,當場傻眼。
怎麼會是封子剛?
啾啾啾……
門鈴繼續猛催,她覺得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回過神的第一件事,就是馬上衝到餐廳,抓起桌上兩根使用過的驗孕棒,慌張地左右張望。
她本來想隨便塞進抽屜,可是想到上面有來自於她體內的……嗯……測試材料,有點髒。
內心掙扎一下後,最終還是選擇丟入廁所的垃圾桶裡,反正他又不知道自己買驗孕棒這件事,而且他應該也不太可能突然對她家垃圾桶有興趣吧?
啾啾啾……啾啾啾……
門鈴越催越急,艾可寶再次神經兮兮地檢查一下餐廳跟垃圾桶,然後才匆匆跑到大門前。
她深吸口氣,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再深吸口氣後,才一臉鎮定地拉開門。
封子剛站在門外,深深凝望著她,開門見山地說:「我們需要談一下。」
「現在?」他瘋了嗎?突然跑來按她家門鈴,只因為他覺得他們需要談一下?
艾可寶雙手抱胸,眉心皺了起來,正要開口發飆,就看見他緩緩瞇細雙眼,目光高深莫測地盯著她。
「為什麼這麼久才來開門?你身體不舒服嗎?」他方才離開藥局後,馬上到書店買了一堆懷孕的相關書籍,回飯店後,開始一一閱讀。
書上說,懷孕頭三個月和生產前兩個月比較危險,最好要有親人在身邊細心照顧。
最後,當他的視線轉到被自己亂扔在書堆下的驗孕棒時,還是抵擋不了想過來找她的衝動,抓起車鑰匙,立刻驅車過來。
他應該明天再過來找她,本來他也是這樣計劃的,可是他等不及了,他迫切想知道她使用驗孕棒後的結果。
他飆車來到她們家門口,等他回神,發現自己已經在按她家門鈴,隨著等待她來開門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她會不會在裡頭昏倒?還是正孕吐得很厲害?
他內心因為這些猜測而更加慌亂,直到看她打開門,他才鬆了口氣「我身體好得很,別觸我霉頭。」艾可寶眉心越皺越深,困惑聽著他古怪的問話,不明白他為何一臉擔心的模樣。
「你為什麼這麼久才來開門?」封子剛盡量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飄向她的肚子,輕聲問。
「我在上廁所,不行嗎?」
「廁所……」他喉嚨緊了一下,嚴肅地點點頭。
書中寫到驗孕的確需要使用到……所以她現在正在驗嗎?
「你到底有什麼事?」見他的表情變得更怪了,她雙手叉腰,歪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我可以進去談嗎?」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不能明天……」
「恐怕不行,可寶,我現在一定要馬上跟你談一下。」他凝望著她,態度相當堅決。
「什麼事這麼嚴重?」該不會是可德出了什麼事吧?她一想到這個,整個人立刻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