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猶豫了幾秒鐘,心底有個聲音正在尖叫--我有愛慕者,我居然有愛慕者,而且還是在法國!這是……夢嗎?
抱起服務生特別提點過的粉玫瑰,果然發現一張卡片。她的心跳瞬間加快!
她就要看到他的字了?雖然對方只是一個陌生人,可是她竟因此感到緊張、期待,還發神經般怦然心跳。
打開銀白色、質感很好的素雅卡片,裡頭蒼勁有力的字跡寫著--
Goodluck!Brad「Brad……」艾可寶喃喃吐出這個男人的名字。
她伸出右手,指尖輕輕撫上卡片上的署名,感覺對方寫字時的力道,纖柔的紙面微微凹陷,彷彿還帶有電,透過烏黑的墨水竄向她敏感的指尖。
他一定是一個很……果決又強悍的男人吧?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頭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
正當她因一份突如其來的禮物而失神時,手機鈴響乍響。
艾可寶全身輕輕抖了一下,猛然回過神後,立刻抓起被自己丟在梳妝台上的手提包,拿出手機。
是老弟。
「國際漫遊很貴耶,快點長話短說。」這是她接起電話的第一句話。
「艾可寶,你是不是明天回台灣?」艾可德邊講電話,一雙手還在拚命敲打著鍵盤。
他自研究所畢業後,拚命工作四年存下創業基金,兩年前,終於開了一間遊戲公司--「遊戲蘋果」,這可是他全部的心血。
「是啊。」艾可寶走到餐車前,抓起一個還溫熱的圓形麵包,湊近嘴邊,一口咬下。
唔∼好吃!
外皮酥脆、內裡綿密,中間還塗抹淡淡的金黃色奶油,微甜,但濃郁香氣十足誘人。
「要不要我去機場接你?」
「不用了,你工作忙,我自己坐計程車就可以了。」
「你人在號稱全世界最浪漫的法國,有沒有艷遇?」艾可德說話的嗓音透露出淡淡的調侃意味。
「有。」她吃完一個麵包,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香醇濃稠的鮮奶,趁說話的空檔喝進一大口,差點讚歎出聲。哇,好純喔……
「真的?」艾可德的聲音裡多了一絲驚訝與不可置信。
聽見老弟驚詫的語氣,艾可寶嘴角勾笑,神情有些得意揚揚,同時又感到有些害羞,臉頰微微泛紅。
「也不算真的有啦!只是一個叫Brad的男人,送了一大堆吃的跟花到我房間。」
不知怎麼搞的,她突然好想看看這個Brad到底是何方人物……
「哇,原來我未來姊夫叫Brad.」
「還姊夫咧!我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沒看過。」搞不好是變態!她在心底偷偷補充了這句。
「回歸正題,真的不要我去接你?」
「我問你,你多久沒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沒有很久,大概一個多月而已。」艾可德故意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話。
「艾可德,我知道公司對你來說非常重要,但是身體……」
自從老弟開了公司後,就自己搬出去住,本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但當她知道他工作起來是標準的拚命三郎後,常常為此感到擔心。
「更重要!老姊啊,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喔?老是念我這句話。」艾可德直接截斷她千篇一律的碎碎念,語氣輕鬆的接著說,「放心,我知道,只是公司最近有點麻煩……」
「什麼麻煩?有什麼我可以幫你的?」一聽,她全身的神經立刻繃得死緊。
「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別擔心。」
「反正我明天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倒是你,是不是該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我會的,先拜。」
「拜拜。」
結束貴鬆鬆的國際漫遊電話,艾可寶迅速餵飽自己後,抓起手提包正要往外衝,才不經意發現餐車上、鮮花下,居然還有一個小禮物。
她拿起手掌大、包裝精美的純黑色搭配銀色緞帶的盒子,打開,裡頭正躺著一條美麗得無與倫比的項鏈……
艾可寶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匆匆走出飯店,為了省錢,她準備搭地鐵去機場。
假期再美好,也有結束的一天。
今天,就是結束的日子。
這趟旅程一切都這麼美好,唯一的缺憾是--
她始終不知道誰是Brad.
那個給了她如此美妙際遇的男人,雖然到最後仍無緣一見,但她真心謝謝對方在這趟法國行,令她留下一段這麼美麗的回憶……
大概是因為要離開一座城市,她突然覺得有些感傷,隨著越來越靠近地鐵站,身體裡像被人扔進一顆又一顆的小石頭,身體無端感到沉重起來。
然而,沉迷在自己思緒裡的她,沒注意到一個猥瑣男人正偷偷貼近自己,甚至伸出一隻手,探向她背在左肩上的皮包拉鏈。
「這個主意不太好,老兄。」
直到聽到低沉迷人的男性嗓音說著流利好聽的英文,她才宛如大夢初醒,她赫然低頭一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輕輕扣住一隻正打算偷她皮包的手腕。
「還不走?」
男人一手扣住她肩膀,巧妙將她拉到身後,讓自己擋在兩人之間,他冷凝著臉,抓著對方的手微微施力,直到對方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知怎麼搞的,明知道這男人正在幫自己,可是他高傲冷漠的神情、威嚴的嗓音,無一不令她感到心慌。
他給人的感覺好冷靜……冷靜到近乎有股逼人的寒氣,緊緊壓迫身邊所有人,包括扒手跟她。
扒手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有辦法抽回自己的手,還因為用力過猛害自己差點往後跌倒。
見扒手走遠,身高高人一等的男人垂眼俯視一臉驚魂未定的她,緩緩開口,「你沒事吧?」
艾可寶眨眨眼,輕微甩甩頭,彷彿想要快點從一頭霧水的狀態之中回過神來。
「我剛剛差點被扒走錢包嗎?」她眉心緊蹙,像在自問,又似在問他。
換作平常,聽到這種顯而易見的蠢問題,他根本懶得多加理會,但……她不同。
雖然也說不出哪裡不同,可是視線只要一纏上她的身影,就很難再離開。對他來說,這是前所未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