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稍歇後……
他摟著她,輕聲低問:「還好吧?」
垂落在額際的黑髮,讓他原就狂野的面容加添懾人氣韻。
宋薔心狂跳,不禁懷疑自己是否慾求不滿,竟又想再次得到他的愛。
「我很好。」她必須保持矜持,總不能惡女撲羊吧!
他輕撫她的秀髮,悠然不語,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
「我一直忘了問,你做了避孕沒有。」
「那你想不想要個孩子?」她反問,也猜測出必然的否定。
「不強求,順其自然。」
她怔愕!
「不會吧,我以為你避之唯恐不及呢!」不然以前那些女人拿懷孕做為要脅的工具,也沒見過有人成功過,甚至連查證的機會都不給,立刻把糾纏女甩到十萬八千里外,她可是親眼目睹過他的冷酷與無倩。
「別把話題岔開,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宋薔沉聲道:「我都按時服藥,不可能會有這種機會。」
「你討厭小孩?」
「非關討厭。」
「那麼為什麼不會把握這幾次的機會。」
她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拿孩子來困住你嗎?」她搖頭。「我對這種方式沒興趣,除非我結婚,否則絕對不容許私生子這名詞的存在,我不願意禍延後代。」
好個義正辭嚴,難得呀……他該鼓掌以示鼓勵嗎?
「你真的很特別、很可愛、很能迷惑人心。」他低喃的嗓音飄蕩著詭異的迴旋,附在她耳畔訴慕的呢喃全是謎。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們結婚吧!」他出其不意地說。
「結婚?」她差點摔下床。
「你反對。」
「反對……」她太過震驚了!
「不願意嗎?」
「不!」她費力地迸出聲。「你……你該不會在尋我開心吧?」太意外了,這一切來得太過乍然。
「我的樣子像嗎?」
就是該死的不像,她才會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細節問題我會安排,你什麼都不必擔心,只要等著當新娘。」絕對的命令,不准她有任何意見。
「我……」可憐的宋薔根本還是處於霧水中。
老天!她走得什麼好運氣,莫名其妙地就把最困難的部分攻陷了。呵,呵,呵,她好像成功了,她得高興的大放鞭炮以示慶祝,但為什麼?在隱隱之中另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呈現,為什麼?
平地一聲雷,花名遠播的情場浪子竟要踏進愛情的墳墓,這消息實在跌破所有人的眼鏡,無怪乎當薩亦有意走進結婚禮堂的消息一出,立即震驚了整個社交圈,也同時煙霧出許多不同的傳言。
「這個薩亦大概是真的想開了,明白家庭生活的好。」有人這麼說。
「怪了,憑他的條件,名門千金、大家閨秀,排著隊任由他挑選,他挑呀挑地,怎會選中一個沒家世、沒背景身份的女人當老婆。」以財富來論定人身價值的倨傲者是如此談論。
「不要相信,這消息肯定是編造的,宋薔那個女人為了網住薩亦的心,才會想出這種惡毒的方式來模糊眾人的錯覺,讓女人死心,千萬別上當。」咬牙切齒的嫉妒者尖酸刻薄的到處反駁薩亦有意結婚的傳言。
「大伙就睜亮眼,仔細瞧瞧,是真、是假、八月十五日那一天不就知道答案了。」
等著看好戲的無聊者當然不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三少爺,到處都在傳揚薩亦少爺即將結婚的消息。」況傑憂心仲仲地對魔巖報告最新情況,心想這回確確實實搞砸了。
「他要結婚。」魔巖無憂反笑,扯下一片樹葉在手中把玩著。「有趣,太有趣了。」
「三少爺……」況傑打在看不出哪裡好玩。
「一個被憤怒蒙蔽理智的男人。」魔巖喃喃道出一個最正確的判斷。
第八章
不行!一顆腦袋迷迷糊糊的,整個人根本無法承受這一項乍來的事實,浮載的心思被灌上的全部是打鴨子上架的無奈,她原本設定好的情節根本已經呈現一百八十度的大顛覆。
瞧瞧此刻的自己,沒有白紗禮服在身,僅以一件洋裝代替,他說他討厭繁文縟節,不喜歡台灣流行的結婚沙龍照,只想舉行一個簡單的儀式,簡簡單單的情定一生。
無妨。這些解釋作法她都能欣然接受,即便他又矛盾的四處宣揚這場婚禮的進行時間,邀來貴賓共襄盛舉,她也全然無異議。
問題是,這場婚禮的降臨太過突然,突然到令她措手不及,況且原本的構思下,這場婚禮的主導權應該是掌握在她手中才對,用心計較的她才是佈局的下棋者,唯有她才能夠篤定地在會場穿梭指揮,是她在操縱這場愛戀的啊!
可是現在;路徑悖離了她的計劃,浮載的心情宛若懸在雲空般,充斥著惶惶不安感,更糟糕的是:受忖於她必須成功的壓力下,已經沒有時間讓她再去探索個中緣由,被逼入死巷的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盼望這一切全是她庸人自優。
「笑一個。」
命令的魯莽霸道又無理,這該是新郎倌的應有態度嗎……宋薔吃驚地!
意識到自己的疏冷,他再道:「你的表情好像在參加一場葬禮。」
她搖搖頭。「原諒我的失態,只不過……只不過這份喜悅來得太不真實,我整個人到現在仍然是暈陶陶的。」
他竟點起煙,背過身去,僵硬的背脊似乎也透露出他些許的情緒。
「你同樣不安?」宋薔敏銳的捉住他的反常。
「婚約是我提的。」
「外界的風風雨雨你難道沒聽過,也不在乎。」
「笑罵由人。」他冷哼。
「笑罵由人?」宋薔斗膽的再問:「我真值得你做這樣的犧牲?」她知道自己沒有好出身。
薩亦霍然回頭,犀利的目光緊瞅著她,彷彿她問了一個極可笑的問題。
「怎麼,連你也看不起自己?」
「非關輕視,而是……而是你不覺得這整件事情輕率得像是一場遊戲,完全沒有道理可尋,還有……還有紀弄玉呢?她又該怎麼辦?她不是才是你真正的愛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