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拭擦被沾過的唇印,深深的厭惡感澎湃的洶湧而來,這輩子頭一回討厭女人的親近,實在太不尋常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中了蠱毒?否則方才竟一心一意想從希爾。
布萊登身上找尋出類似宋薔的特質來,哪怕只有一丁點的相像也聊以自慰,但可借……
卻又可恨!
薩亦要管家送進一瓶酒,斟個滿杯啜飲著,未熄的煙蒂在熄煙盆裡升起一股白煙,污濁了空氣,而一張張被他揉成縐團的設計紙則不斷地扔進紙簍裡,更是一地的垃圾。
門扇又開了一條縫隙。
「受不了的味道啊!」紀弄玉捏著鼻子,皺成一團的俏臉探了進來。
「是呀;會熏死人的。」水寰隨後走進。
「我們來看你嘍。」她蹦到書案前。
薩亦丟下筆,抬眼冷騰這對不速之客。
「你還好吧?」還是女生有愛心,見不得人家痛苦,會細心的想來安慰他……紀弄玉是如此褒揚著自己。
「你的愛心弄錯對象了,人家大少爺的身心可是舒暢得很,沒瞧見剛剛那個金髮美人離開時可是春風得意。」水寰潑了一頭冷水。
紀弄玉唇一撇,立刻收起方纔的笑容,不滿的指責道:「我就說嘛,花花公子最不堪寂寞,『事情』過了就立刻忘得一乾二淨,哪懂得在乎。」
「別這麼生氣,也許他對『某人』可是個例外,你要不要打個賭?」水寰無視那對冷到足以將人凍成冰塊的視線,興致勃勃地挑玩著。
「打賭?」紀弄玉配合上。「似乎是個滿有趣的玩法,我……」
「你們兩個一搭一唱,究竟說夠了沒有?」薩亦峰冷如刃的聲音切斷他們的喋喋不休。
「我們是關心你耶。」
薩亦提不起心情來跟這兩個人抬槓,按捺住趕人的衝動,冷聲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快說。」
「老傢伙現身了。」水寰調皮地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
「人在哪裡?」陰絕到底的目光教人不寒而慄,不良老先生這回當真是意火他了。
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水寰非常期待答案,所以立即告知道:「他人正在紐約。」
「紐約?」薩亦提高了音量。
「還有呀,他同時傳來緊急通訊,要我們後天飛去紐約與他會合,他有重要事情交代。」
「他怎麼不來台灣?」不想離開這裡,抗拒的念頭包裡滿心。
「年紀大了嘛,老骨頭禁不起折騰,而且魔巖已經啟程先走一步,就等我們兩個。」
「他到底有什麼事?」煩躁糾結成一團,難道他不能自行解決。
「大概是關於繼承權的歸屬問題吧,如果我沒料錯,他有意決定最後的答案,所以說呢;這一趟紐約之行,會讓你一年半載忙得沒時間抽空再來台灣。」
一年半載……憤怒爆烈了出來!
「我不走,去告訴他我要暫緩一個月過去,願意的話就等我,薩氏珠寶還有一些運作需要我事先做好安排。」
「有嗎?」紀弄玉插嘴。「我記得薩氏珠寶老早就順利步上軌道,哪來的問題大到必須讓你違抗老太爺的命令坐鎮台灣。」
他狠狠瞪住紀弄玉。
「嘿,嘿,嘿。」她縮縮脖子,伸伸粉紅色舌尖,保命要緊。
「願不願意等我隨便他。」薩亦全身散出危險氣息,霸絕地道。「總之一個月後再見!」
第九章
好累!
宋薔拖著疲憊的身子立在公寓前方的巷子口,要邁出的步伐沉重到讓她好想就此栽倒,再也不要站起來。扛負在肩上的重擔壓得她快瘋了,而且橫亙在面前的還是一條佈滿尖銳荊棘的曲折路,她簡直要放棄了。
總算領教到薩亦無遠弗屆的驚人力量,操縱媒體的本事更是高竿。
也許如同母親的擔憂,她真的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了。
一股嘈雜的聲響細微地飄進她紊亂的腦際,好像是來自家的方向,隱約中竟還聽到苓苓及母親氣急敗壞的斥喝聲……
不敢多想,連忙快步奔回,一入眼就見母親瘦弱的身子及苓苓嬌小的身影被包圍在一群黑衣人中間。
怎麼回事?
「欠你們的債務不是都已經還清了,你們怎麼還來這裡搗亂。」宋於戀真啞聲的嘶吼,這群高利貸又想做些什麼?
「還清?是呀,五千萬是還了,不過你們當初還期延遲了一個月,還有五百萬利息還沒算。」
「你有沒有弄錯?當初展期一個月時間也是你們事先答應給我們通融的,怎麼可以事後又來要求我們清算這筆利息。」
一群黑衣人露出大板牙,不敢相信她們的天真。
「宋太太,借貸呢,就是這麼一回事;當初你們母女倆能力有限,償還不起,我們看在眼底也相當明白,所以盡量給你們方便,願意等一等。可現在,你們還錢來,而且還得輕輕鬆鬆,可見當時你們這對母女一定是故意用哀兵之計來博取我們的同情。既然讓我們瞭解到你們是這麼的有本事,那麼就得明算帳,展期一個月的利息五百萬,得還!」吃人不吐骨頭是他們一貫的作風,當初看走眼,以為這對母女肯定無力清償,甚至當時還做了最壞打算,乾脆就把宋薔那漂亮女人賣掉來抵債,還多少算多少,想不到最後關頭她們竟然有辦法填補這五千萬,這麼有本事的母女又豈能放過。
「總而言之你們是故意來欺負我們母女。」宋母氣得渾身發抖。
「別說的這麼難聽。」
「伯母,不需要跟這種人理論,乾脆找警察來處理。」苓苓仗義執言。
「找警察?」猙獰的表情霎時出現。「好!去叫,我看看死人怎麼叫。」衣袖挽起。
「住手!」宋薔高聲喝止高利貸的妄動,衝了過來。「你們這是做什麼?」
「喔……原來是宋小姐,願意出面啦。」笑容中盡散邪惡氣息。
「小薔……小薔……這些人說……說要來索取什麼五百萬的利息。」宋母氣虛地告知他們的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