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尹有眼色,西太靜更是聰慧,連忙不著痕跡的坐回自家男人身邊,故意用不高興的語氣說:「這兩個月才歇停一會兒就想著出門啦,不是說多陪我跟孩子幾個月,天王老子的事也讓下人們去處理,怎麼?又想拋下我了?」
的確是天王老子的事,月初收到五皇子的賀禮時,還多了一封信,但這被送信人稱為急件的東西現在連封口都還黏得好好的躺在書房裡,前兩天晚飯多了一道烤乳鴿,她夫君就說,等烤第三隻的時候再派兩個人去給那傢伙打下手。
她當時有些擔心,畢竟交情再好也是皇家人,但他說了,那傢伙半個天下握手中能有啥急事?若真有變異,他的探子也收得到消息,那傢伙不過是看他好過想來亂的,別理會。
嘖嘖,這男人就是惹不起,還記恨著幾年前的事。
男人的虛榮心被滿足了,湛天動的臉色放晴了,嘴角都帶著隱隱笑意,「說的也是,養這麼多人不就這時候用,真要出遠門也得等孩子們會叫爹了。」
越說,那股得意色就越藏不西太尹打蛇隨棍上,連忙附和,「是啊,京裡那些小事我自個兒處埋就行,姐夫得留著照顧姐姐跟孩子們。再說了,姐夫要是出門幾個月,不說姐姐要思念,兩胖小子也要哭鼻子吧,跟姐姐一個樣呢。」
聞言,西太靜兩頰略紅,輕斥,「胡說什麼!我哪跟那兩小子一樣了?」
「姐姐不承認,那我可要跟姐夫說了。」西太尹轉而對,臉興趣濃厚的湛天動說:
「別看姐姐這樣,每回姐夫出遠門了,姐姐就勤快的往京裡送信,可每次信裡說的都是姐夫的事,可見姐姐有多掛念。」
「你這傢伙真吃裡扒外了,有這麼扒親姐根底的嗎!」西太靜惱羞成怒,狠瞪弟弟一眼。怎麼她覺得這小子越大越學壞了,以前那股斯文儒雅的氣息在行商後漸漸變了,那嘴巴心眼越發厲害。
「別扯開話題。」湛天動拉過妻子的手,略微不滿的對她說:「怎麼你就不給我來信?
出去三個月能收到你兩封家書就很不錯了。」
很好,真正扯開話題的是這男人,他正為了家書比人少鬧脾氣呢!西太靜一臉無奈的想。
「姐姐就這性格。」西太尹含著笑意的聲音揚起,「有時對著越親近的人就越不好意思說心裡話,姐夫可要多擔待。瞧那兩個孩子也是,天性知道爹爹有多疼他們,只敢對著姐夫扁嘴鬧脾氣呢。」
這話說進湛天動的心坎裡了,他一副樂歪的模樣,本來西太靜想擰一把弟弟的耳朵,但想著這下男人給弟弟安撫了,省了她一件事,打平算了。
湛天動心情不錯,說道:「你姐說的不錯,這趕了日程來揚州,不多住幾日怎麼行?要不也等到兩孩子會叫舅舅了再動身。」
一聽,西太靜差點笑岔氣,憋著沒敢出聲。難怪都說再厲害的男人當了爹也是傻爹,等孩子叫舅舅?兩孩子才剛滿月呢!
「不急,這次的事得我親自出面,下回我排了較長的時間來,再多住些時日。」西太尹的話裡別有意涵,笑的樣子也別有深意,但坐在堂上牽著手的夫妻倆沒發現。
「大爺、大奶奶、舅爺。」進了正廳來的十九先給幾個主子打了招呼,才道「大奶奶讓人設在花廳的席面已準備妥當,請主子們移步。」
湛天動拉著妻子的手起身,對著西太尹說:「走,陪你姐夫喝兩杯,晚點等孩子午睡醒了,你這舅舅得去逗他們玩。」
說得像是大方出借珍寶似的!西太靜失笑,對弟弟眨了眼,跟著湛天動先行離開。
西太尹起身,看著至親的背影,淡淡露出一抹笑。
還是下回來再說吧,下回帶鷹來的時候再請姐夫相看一處在揚州的好宅子,再告訴姐姐,忙了這些年,他突然覺得,有親人的地方才是家,尤其他都有外甥了……
後記
像一瞬間的幾個月,又像幾個月的瞬間陳毓華這書,寫了很久,寫得非常疲倦。
這期間,發生許多事,現實的,非得去面對、處理的,沒辦法可以不去理會的,這樣拖磨的,以為這個故事會說不完……不過,終於寫完了,在捏了好幾把冷汗之後。
常常,以為自己的人生大致就是這樣,一直離著人很遠,也不知道是疏離還是客氣的做著自己,琢磨著,並沒有什麼後悔的意思,也許,事過境遷,自己又會慢慢心平氣和起來,很黑很冷的心又會活過來。
看不懂嗎?不打緊,只是囈語。
因為太累,囈語是可以被原諒的。
只希望,下回別太多雜務事、別太多切割,可以照著該有的步驟,照著時間,完成該完成的。
這希望很謙虛,對吧?
所以,應該被實現。
自己呢,筆耕多年,筆下寫了不少的男主角,湛天動的個性老實說,是我這幾年還滿喜歡的男人性格,嘿嘿。
每年呢,其實很麻痺的我並沒有什麼新希望之類的展望,很難得的,今年有,就好像混沌的星球忽然有了片刻的清醒,那就是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別再去麻煩我那些辛苦的姐弟女兒。
健健康康,清清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