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字讀過。
,盡全力幫助窮困潦倒的人。
二,鼓勵對未來失去期待的人。
三,把溫暖帶給冷漠的人,把熱情帶給不懂得幸福的人。
四,把用不著的財產,捐給貧窮的好朋友。
五,不管碰到再困難的事,都要用微笑面對……第一點,她在翅膀身上做到了,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碰到「對未來失去期待」或「不懂幸福」的人,但她覺得能夠對翅膀付出,是件愉快的事情,她提醒自己,回墾丁之前,給若若和翅膀買些新衣服吧。
手機響起,她順手拿起,「喂!」
「夏日葵嗎?我是葉組長,你打算什麼時候才銷假上班?」銷假上班?他腦袋有問題嗎?她遞到他手上的,明明是辭呈不是假條,他為裝傻到底,她就會乖乖回公司賣命?想都別想。
夏日葵擠眉弄眼,伸手捶打空氣中的葉組長。
過去一個月,他至少打過百通電話,他用自己的手機打、也用陌生號碼打,夏日葵若是不小心被逮到,便一次次表達堅定離開的意願,但他有選擇性失憶,永遠沒把她的話聽進耳朵裡。
「組長,我已經離職了。」她一個字一個寧說得極其緩慢,試圖讓他理解,自己的心意比花崗岩還堅固。
「我沒準就不算,總之」
「葉組長!」
一個沒忍住,夏日葵提高音量,發現旁邊有人轉頭看自己,她不好意思地朝對方點點頭,拿起包包,走到外面和葉組長溝通。
夏日葵打開門同時,傅育康從門外走進來,他們相錯身,一進一出。
傅育康找了張沒人的桌了坐下,坐下後才發現桌上有本淺藍色的小冊了,是誰掉下的?基於好奇心,他打開小冊子,從「我在死前一定要完成的事」讀到「第九,向暗戀的對象告白」時,他忍不住揚起嘴角。
在死前一定要做完這些事嗎?如果換成他,死前要做什麼?
他認真想、努力想、拚命想,想到最後只能想出——替傅家生一個接班人,還是把老爸的財產花光光?
他在認真考慮的同時,夏日葵已經結束和葉組長的對話,走回位置前面。
她看見傅育康拿著自己的小冊子,直覺的一把將冊子抽走,面色不善的說:「先生,對不起,這裡有人坐了。」
「對不起。」回看夏日葵一眼,傅育康離開她們的座位,轉到隔壁桌。
夏日葵坐下,鄭重其事地將冊子收進包包裡面,此時楚嫚嫚從化妝室出來,一臉心急的對她說:「阿葵,對不起,劇組臨時call人,我得去工作。」她歎氣,無奈揮手。「去吧,賺錢最重要。」
「當然,我們家阿葵失業了,要是我再沒頭路,到時要找誰接濟你?」
「快去,少囉嗦。」夏日葵覷她一眼。
楚嫚嫚調皮地眨眨眼,說:「我走了,那你d列?」
「食物都點了,我當然要把它們吃光,隨便浪費是要不得的行為。」
「好吧,那我的鬆餅拜託你嘍。」
「嗯。」道過再見後,楚嫚嫚匆匆離開座位,她打開大門,迎面一個女孩走進來。
那是個盛妝打扮的女人,臉上的粉塗得比上綜藝節目的女星還濃,楚嫚嬡是化妝師,用她的專業目光掃過,妖孽現出原形。
眼線、雙層睫毛再加上瞳孔放大片,讓她的眼睛比平常大上一倍。她的嘴角有打玻尿酸,鼻根也打進填充物,但手術不算太成功,因此即使花了不少錢,鼻形仍然不夠完美,至於她的下巴,絕對、百分百是做的,天然下巴不會這麼假。
女人經過楚嬡嬡身邊,走到傅育康面前,露出得體的微笑,「你好,我是曾佩音,傅先生嗎?」
「我是,請坐。」傅育康起身,招來侍者,兩人分別點了餐點。
夏日葵的餐點在這時候送上來,她向來不浪費食物,不管貴的或便宜的,所以她拿起刀叉,從三明治開始進攻,並且吃得津津有味。
傅育康不時偷覷她的吃相。不過是個音通到不行的三明治,她卻吃得像牛排大餐,有這麼美味嗎?
沒有等太久,他們的飲料也來了。
相形之下,茱莉亞音樂學院出身的果然優雅高貴得多,傅育康目測,她一口喝進嘴裡的咖啡,大約不超過和幼兒感冒時喝的藥水量差不多,以這種速度,她面前那杯咖啡,至少要三十口才喝得完。
當然,貴婦絕對不會讓杯子見底,再怎麼好喝,也得在杯子裡留下四分之一到半杯的量,這代表若是要等到她喝完咖啡,他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要熬。他不耐地握了握拳頭,懷疑自己有沒有本事忍耐。
「聽說傅先生也在美國念大學?是學什麼的?」她的口氣不疾不徐,是典型的大家閨秀。
「室內設計。」把玻璃懷裡的白開水全部喝光,他皺眉,受不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水味道,偏過頭,他看見夏日葵把最後兩滴飲料倒進嘴巴,舔舔唇,再感受一次好滋味。
他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意。
「傅先生在開玩笑吧,我聽說你學的是經濟。」既然都聽說過了,何必還挑出來問?吃飽了撐著嗎?他不以為然,卻沒反駁。
「經濟很難吧,至少數學概念要很不錯才行。」她又找出新話題,只不過臉上的笑假兮兮的,尤其當她的睫毛上上下下扇動時候,他有股衝動,想把它們拔下來。
「是很難,所以我念了八年還沒畢業。」
他毫不掩飾的話甩掉她臉上的笑意,但笑容消失沒多久,她盡心盡力地再拉出另一張笑臉,這一張比上一張又更勉強了。
傅育康沒理會她,偏過頭,看見夏日葵揉揉自己的胃,推開吃半的三明治,轉攻那盤水果鬆餅。
吃不下了幹麼硬吃?女生不都害怕肥胖?
「念這麼久,是雙主修吧,我大學也念六年,為了要主修長笛和鋼琴。」她努力替他找台階下,問題是,他根本沒打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