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媚見多識廣,如何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似乎很希望這丫頭短時間內由小姑娘學會當一個女人啊……雲媚悄然一笑,體貼地上前替他褪去外褂,喚來婢女仔細放好後,將他迎入座位。
桌面上已經擺好酒,陸續又有幾道菜送來,雲媚替他倒了杯酒,在吉祥的炯炯目光下親密地餵他喝了一口,接著用帶有香氣的巾帕替他擦去唇邊的酒漬。
「王爺,這道辣子雞丁可是雲媚特地和廚房裡的川廚學的,味道可是不比一般,王爺嘗嘗。」
雲媚用筷子夾了塊雞肉,放進陸雲升的口中。
陸雲升咀嚼了幾口,頓時眼睛一亮,「好吃!」
「真的?」雲媚貼了上去,在他頰邊親了一口,「謝謝王爺的讚賞。」
從頭到尾,吉祥都是站在一旁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服侍人是這麼一回事,難怪她不管服侍誰從來沒有合格過。
見雲媚低聲在陸雲升耳邊調笑、親密的與他互動時,她總覺得胸口酸酸的,有一股窒悶感梗在喉頭,但她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小臉上的神情只有越來越苦,而當雲媚吻上他的唇時,她只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吉祥的表情轉變,陸雲升自然暗自注意著,看逗她逗夠了,他才淡淡地道:「吉祥,妳才是我的侍女吧,怎麼這些事都是雲媚姑娘在做?」
吉祥一驚,回過神急忙湊過去,但她從未這般服侍過人,因此僵在桌前,一時間不知怎麼動手。
陸雲升輕歎了口氣。「雲媚怎麼做,妳就怎麼做。」
她點了點頭,馬上有樣學樣的拿起酒壺,不過這酒壺不知是什麼做的,看起來小但拿起來挺重的,她一手拿不穩酒倒得歪歪扭扭,好幾次濺出杯外還噴到自己身上,最後更是錯估了酒杯的容量,酒水一下子便溢了出來,順著桌面往下流,沾濕了他的衣襬。
「啊!王爺,對不起!」吉祥匆匆忙忙放下酒杯,順手拿起一塊布直擦。
但她擦的地方實在太敏感了,陸雲升一把抓住她的手,臉色古怪地道:「不用擦了。」直到她一臉無辜、怯怯地將手收回去後,他才看清了她手上的布巾,俊臉不由微微抽搐。「妳這塊布哪裡來的?」
「啊?」吉祥低頭看了一下,臉色也不禁尷尬起來,唯唯諾諾地道:「好、好像是剛才上菜的人……留下來的……」
「所以妳拿一條抹布擦我的衣服?」陸雲升簡直無言了。
「呃……」吉祥求救的目光轉向雲媚。「雲、雲媚姑娘,妳手上的巾子可以借我嗎?」
雲媚忍不住噗哧一笑,直覺這丫頭真是太有趣了,難怪陸雲升會拿她沒辦法。
陸雲升揮了揮手,沒好氣地道:「算了算了,妳替我布菜。」
布菜?吉祥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一時會意不過來,隨即想到剛才雲媚夾了塊肉餵他,心想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為了彌補剛才犯的錯誤,她拿起筷子特地夾了最大的那塊豬腳湊到他嘴邊。「王爺請用。」
雲媚再也克制不住了,連忙用水袖半捂著臉,低頭笑得雙肩抖動。
陸雲升則是整張臉都黑了。照理說,機靈點的丫頭夾到比較大的食物應該先分成小塊,像雲媚剛才選的雞肉就大小適中,吃起來也優雅,可她這傻妞夾這麼大一塊豬腳給他是想噎死他嗎?他硬要吃起來能看嗎?看來讓這丫頭服侍,簡直是殘害自己的生命。
「妳怎麼能夠待在女皇身邊伺候的?」他橫了她一眼。
「所以吉祥才只是個採花的宮女啊……」自家事自家明白,吉祥當然清楚問題出在哪裡,不免苦笑起來,「一開始吉祥也是在女皇身邊學著服侍女皇,但當吉祥上菜時摔了十幾盤菜,端個茶差點掀了御書桌,還有洗衣時不小心將女皇的肚兜洗破之後,女皇就叫吉祥去採花了。」
連個肚兜都能洗破?陸雲升不由同情起水霓裳,不過心裡也多了一絲狐疑,這麼沒用的宮女先前她還硬要留在身邊,看來吉祥身懷的異能她肯定知道。但,她為什麼又大方地將吉祥給了他?
將這個疑慮放一邊,為了生命和面子著想,他板起臉命令道:「算了,妳先站到一邊去吧。」
吉祥黯然地乖乖退到熊仁身邊。
桌前的雲媚與陸雲升開始談天說地、飲酒作樂,雲媚不愧在歡場中打滾多年,一舉一動都像在勾人,對陸雲升的服侍也無微不至,看得吉祥心情越見低落。
瞧他們你一口、我一口的享用酒菜,不知道的人一定覺得他倆是一對親密愛侶,吉祥心裡難受至極,但她只是個小宮女,就算瑞王爺要和恬香居所有的姑娘都來這麼一下,她又能說什麼呢?
眼眶漸漸紅了,她也不懂自己是怎麼回事,更覺得剛才衣服上沾的酒氣讓她聞了很不舒服……
陸雲升當然沒有漏看她就要哭出來的模樣,真不枉他與雲媚演了這麼久,終於看到這丫頭有一絲吃醋的表情了。是否她意識到自己對他的感情是一種男女之情,而非只是單純的感激,小姑娘的心態總算要轉變成女人了?
「吉祥。」陸雲升刻意問道:「妳怎麼好像要哭了?看著我與雲媚相好,覺得心裡不痛快?」
被他這麼一問,吉祥的淚馬上撲簌簌地落下來,陸雲升與雲媚交換了意會的一眼,本以為這番刻意的親密刺激到她了,然而她的回話卻讓兩人同時怔住,得逞的暗笑全化為苦笑。
「吉祥……吉祥的衣服剛才沾了酒氣,熏著眼睛好不舒服。吉祥從來不喝酒的,原來酒這麼嗆人……」吉祥邊解釋還邊擦著眼淚,樣子好不可憐。
這下,倒成了陸雲升自作多情。想不到這次來找雲媚,除了有要事相商,他也想讓吉祥這丫頭學點女人的本事,怎料到頭來還是白辛苦一場,他真不知該惱怒還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