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惡姝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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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喔。」不想加深他的反感,顧青衿乖乖聽話退出房外,走到客廳門前,腳步頓下,不甘願就此離去,躊躇之際,忽見門外地上有一隻中箭的野兔,她一時忘情的興奮大叫,「趙大哥,你獵到野兔了,今晚又有三杯兔肉可吃了!」

  怎料她話音方落,冰冷的刀面又重回她脖子上。「說,妳到底是誰,又是何人派妳來的!」

  「我是顧青衿,你的新鄰居……」

  「我們素昧平生,妳是如何知道我會料理三杯兔肉?」

  「呃,這個嘛……」她兩眼清亮的看著他,睜眼說起瞎話,「如你所言,我們素不相識,我怎可能知道你會做什麼料理,剛才是你聽錯了,我只是一時忘了自己逃家,以為自己還在家裡。」

  隨即表情頓轉委屈的又道:「我大哥他偶爾也會去獵野兔,只要他獵到野兔,當晚我們家的餐桌上就會多一道三杯兔肉。」

  趙文樂半信半疑地瞅著她,好半晌默不作聲,似在琢磨她話中真假,她則睜著大眼,天真無邪的對他猛點頭。

  「真好吃!這是我離家以來,吃得最好的一餐。」飽食過後,擦拭嘴角的油漬,顧青衿露出滿足的笑意,沒多久又斂起笑容,抱怨道:「天天啃饅頭,不只膩,還食不知味。」

  雖然她已經不再重美食,但每天三餐都啃饅頭,長久如此,哪受得了。

  見她露出甜甜憨笑,趙文樂的心莫名微微悸動,這感覺似曾經有過。他非常確定之前他不認得她,但她卻讓他有一種無法置之不理的吸引力。

  甩掉這些雜思,他板著臉,冷冷地道:「吃飽了就快滾出去!」

  他是看她一個人住在隔壁陋室,沒有飯菜可食,一時善念,才留她一起吃飯。

  他想過了,不管她是真的逃親,還是某個貪官派來刻意接近他的奸細,一個小女子能奈他何?

  他屋裡簡陋,沒藏任何奸細想找的機密文件,至於想套他的口風,那是難上加難。

  「蛤?」被趕的滋味真不好受,她還不想走,開始用她最會的一招——耍賴。「不,我還沒吃飽,難得有飯有菜,我還想多吃兩碗。」

  還好他一次都煮一大鍋飯,別說兩碗,再添五碗都有。

  顧青衿起身去添飯,不忘招呼他,「趙大哥,你要不要再添一碗?」

  她純真的神情讓趙文樂卸下心防,下意識地拿起面前的空碗遞給她。

  添好飯,坐回原位,夾了一塊三杯兔肉入口,連扒了幾口飯,儘管已經吃飽,她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見她吃得開心,他不自覺勾起嘴角,但隨即察覺自己不過和她才相處沒多久,情緒居然輕易被她牽引,他警覺的斂起笑容,故作漫不經心地道:「吳大人的兒子上個月成親,場面應該很熱鬧吧?」

  「誰知道。」顧青衿顧著吃飯,隨口應了句。

  他狐疑的看著她,不死心地再問:「鎮守邊關的李將軍,上個月過六十大壽,聽說收到不少奇珍異寶,其中光是貂皮裘衣就有五件。」

  「五件貂皮裘衣?」原本猛扒飯的她,停下吃飯動作,瞠目驚呼,「這些人也忒殘忍,五件貂皮裘衣,那得扒多少只貂的皮?為了自己要御寒,卻害貂沒命,真是沒天理!」說完,她繼續和碗中的飯奮鬥。

  聞言,趙文樂驚詫的微微瞪大眼。

  他原是小村獵戶,十年前在山上打獵時,因緣際會救了身受重傷的太子,太子見他身手不錯,為人重信義,拉攏他成為幕僚,待太子登基後,無心於仕途的他婉拒出仕。

  新皇上任,朝中很多事還不定,雖有心腹重臣,但打探貪官蠹役之事不能明目張膽進行,是以他便成了執行此任務的最佳人選。

  剛才他說的吳大人和李將軍,便是他這陣子暗中調查的兩名貪官。

  雖他以土匪之名將真正的身份掩飾得極好,但他不得不提防任何接近他的可疑人物,他猜想,她可能是這兩名貪官其中之一派來的,目的就是想搜查他有無找到他們貪污的證據,因為見她吃飯吃得極為專注,想趁機套她話,想她興許會說溜嘴,未料她卻說了這麼一番連他都未必深思過的大道理。

  「趙大哥,」顧青衿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停下吃飯的動作,抬眼看著他片刻,小聲囁嚅道:「我先聲明,我沒有歧視你的職業,你當土匪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想向你建議一點,那就是你在工作時,可不可以挑選一下對像?」

  「挑選什麼對像?」趙文樂順勢問道,好奇她究竟想說什麼。

  「貧苦人家一定不能搶,還有,善良老百姓也不能,你若真逼不得已一定要行搶,那就搶為富不仁、沒善心、沒道德的那種人。」她一臉正色的道:「土匪這個頭銜雖然不太好聽,但你可以選擇當一個有道義、具有俠義心的好土匪。」

  見她說得正經八百,他不禁莞爾。「好土匪?我會慎重考慮。」

  「那就好。」顧青衿鬆了一口氣。

  她這副放下心中大石的模樣令他嘴角笑紋加深,一雙黑眸透著銳光細細打量著她,她若不是天真太過,就是城府太深,使這招讓他以為她心思單純,導致鬆懈防備,她好達成偷取他搜來的貪污證據,以便回去交差。

  才重新舉箸伸向三杯兔肉鍋上的她,突又頓下動作,支支吾吾地道:「呃,趙大哥,我還想跟你建議一件事……」

  「妳說。」趙文樂一臉淡然,內心充滿好奇。

  「那個,以後你可不可以少獵野兔?」顧青衿用筷子指著鍋中的兔肉,細眉微微皺起。

  「為何?」

  「我們為了飽腹殺害野兔,這種行為和那些為了自己要御寒,枉顧貂兒性命的人,有何不同?」

  慚愧的是,她不只吃了好幾塊,還吃得津津有味。

  他不禁蹙起眉頭。「不獵野兔,那吃什麼?」除了購買白米外,他鮮少上街買吃食,饔飧泰半都是上山打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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