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船被劫了!十艘都被劫了!」
「什麼?」蕭群驚得跳了起來,完全失卻儀態,連靳封辰這個大敵都顧不得了。「怎麼可能被劫?運河上,現在應該只有我們蕭家的船才對!還有誰那麼大本事,能夠航行內河,還劫了我們船?」
「是……是永盛行!」那名家丁憤憤地指著靳封辰。
蕭群氣瘋了,抬頭死瞪著靳封辰道:「靳封辰!你竟敢劫我的船?老子要殺了你!」說完,他轉向陳知府,「陳大人,你也聽到了,這豎子居然劫了我的船,你還不快拿下他!」
陳知府點了點頭,正要下令,靳封辰的聲音卻在此時揚起。
「陳大人,你可知我為何要劫船?我這是要保住你的命啊!」
陳知府的手都舉到一半了,突然又放下,提防地道:「你什麼意思?」
「陳大人,我劫的那艘船,上頭的貨物可是要走私給民兵團的。現在朝廷正與民兵團交戰,蕭群這是謀反啊!你若助紂為虐,屆時不僅烏紗帽不保,恐怕這條命都要丟了。」靳封辰不慌不忙地解釋。「草民劫船,也是為了國家大義啊!」
陳知府果然混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厲聲質問蕭群,「此事當真?」
蕭群臉色微變,強笑道:「陳大人,你相信他的鬼話嗎?」
「陳大人你通關放行蕭家的船,是駛往京城,但我劫的船,位置卻是接近徐州,這中間可是要先拐個大彎再往南啊!就我所知,這民兵團的大本營,就在徐州吧?」靳封辰根本不給蕭群辯解的餘地,他說的事,只要稍加查證就會知道,一點也瞞不了人的。
陳知府臉色都白了,額上也冒出不少冷汗,他……他差一點點就叛國通敵了啊!
「陳大人,還不快拿下蕭群?叛國之賊,其罪當誅!這可是大功一件啊。」靳封辰懶洋洋地道。
陳知府恍然大悟,立刻指使官兵轉了方向,幾十把亮晃晃的刀都改朝著蕭群。「蕭群!你可知罪……啊不,你罪證確鑿,還不快束手就擒!」
「好!好!」蕭群不知是氣瘋了還是怎麼,居然笑了起來,只是笑容裡帶著殘忍。「靳封辰,想不到死到臨頭,你還能耍出這種手段,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裡!」
靳封辰還沒開口,沐雙雙已然翻了一記大白眼。「跟你這種光屁股在大街上跑的變態解釋,真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什麼!妳……」蕭群臉色漲紅,一副恨不得衝過去撕裂她的樣子。
「老實跟你講,今天我們留在這裡,就是要揭發你通敵的罪行,你一直隱藏的很好,上回你讓蘇季昌背叛永盛行,我們反劫下你的貨品,卻什麼證據也查不到,但今天你蕭家的船出現在徐州,通敵之罪已是百口莫辯了。」其實今天算計蕭群,並不需要她在場,但她特地留下來,就是要放鬆蕭群的戒心,順便看這一場好戲。
反正她知道,無論怎麼樣,靳封辰都不會讓她受傷的。
「你們想讓我認罪?沒那麼容易!」蕭群也算是老奸巨猾之輩,他突然拿出一物在口中吹響,接著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了一堆蕭府的打手,而且人數絕不比官兵少。「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得死,死光了就沒有證據了——」
沐雙雙與靳封辰對視一眼,蕭群竟留了這一手,這可是他們沒防範到的。
下一刻,刀劍齊鳴,雙方的人打成了一片,一下子局勢混亂。
蕭群看得雙眼通紅,這一通亂殺,雖然也死了不少他的人,但至少能夠除去心頭大患……死吧!死吧!
就在官兵快抵擋不住,陳知府身亡,蕭家的人就要殺到靳封辰及沐雙雙附近時,緊閉的永盛行門戶突然衝出了一群官兵,而袁再興赫然在首。
「蕭群!終於讓我逮到證據了,你通敵叛國,罪無可恕!」
蕭群臉色大變,他徹底明白,自己這回又輸了,而且他恐怕會身敗名裂。
可是他不會就此失敗的!他是蕭群,立誓要統一南方漕運,然後進軍北方毀了永盛行的蕭群,怎麼可能會栽在這裡?
「急報!」突然間,遠處一名身著兵服的小兵騎馬而來,飛身跪在袁再興面前。
「大人,民兵團攻破楚州城了!」那小兵臉色驚慌地道。
在場眾人皆是色變,民兵團竟來得比想像中還快,幾乎稱得上是奇襲了。
在這麼緊急的時刻,沒有人發現,那被眾人包圍壓制的蕭群眼中爆出精光,憤恨地看著圍住他的人,心裡只有兩個字,報仇,他要報仇!這些人敢設計他,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靳封辰與沐雙雙很快便逃出了楚州城,快馬三天三夜總算到了鹽城。
十幾船的緇重已經準備好了,是要運上京城給朝廷軍的。而靳封辰等人雖然暫時擺脫了民兵團,但估計他們不久後就會追上來。
雖然這裡布了重兵,但擋擋蕭家還可以,卻絕對比不上民兵團的凶狠勢大,因此一到碼頭,眾人立刻上了船。
「好了,只要到了海上就安全了!」
現在,只等靳封辰一聲令下即可開船,然而,同樣站在甲板上的沐雙雙卻是望著天色,俏臉陡然沉了下來。
「等等!相公……能不能等幾天再出船?」她也覺得此話很難說出口,但為了眾人的安危,她不得不說。
「雙雙?妳該知道,民兵團的人正在後面追殺我們,而朝廷也在等著我們的緇重,我們還要把蕭家謀反的證據送進京,我們等不得啊!」而且那該死的蕭群,竟在兵荒馬亂時趁隙逃走了!靳封辰雖然納悶她會提出這種要求,但仍是耐心解釋。
「我知道,可是……」沐雙雙擔憂地指著天上,此時是下午,正是陽光普照,但她卻瞧出了一絲不妙。「我觀天象,現在時節為夏,南方時常有驟雨,最近卻反常的萬里無雲,霞生紅光,依我判斷,海上恐怕會形成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