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奸商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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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在與各副總管及賬房核帳時,她會主動談論過去的交易內容,眾人交談著一次次的攻防,讓祖紹威聽得津津有味、欲罷不能,他問的問題也愈來愈多,從沒想過做生意真的這麼好玩。

  尤其愈纏纏愈挑剔的客人,談生意時的內容更精彩,從一開始就要做的情報搜集諸如買方的來歷、曾有過的交易對像、財力、喜好,尋找對自身有利的事,還會攀親引戚拉關係,一整個精彩極了。

  讓自己產生興趣,從中再找到樂趣,你就聽得下去了——他終於明白黎亮亮這句話的意思了。

  見祖紹威轉了性,祖家大院上下都開心不已,畢竟大院日後還是要交到他手上,他願意學,大院就能永續經營下去。

  「看到少爺跟少夫人走在一起,討論目前馬兒的巿場行情,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瞭解,沒想到少爺竟然那麼認真,我也懷疑我是眼睛壞了才看得到這一幕。」

  沈雷跟小雁說得開心,冷不防的,一個灼灼眼神從前方瞪了過來。

  沈雷想也沒想的就去摀住小雁的嘴,但同時間,小雁也怕他多說被罵,急急的伸手摀住他的嘴。

  兩人驚愕對視,瞬間臉兒紅紅,既尷尬卻也開心,再看向前方,少爺已轉過去,跟著少夫人又是說說笑笑了。

  兩人放下手,相視一笑,其實也不能怪他們這麼大驚小怪,就連老爺都開玩笑的說:「佛祖顯靈了!」

  相較成親前的少爺,此刻少爺跟少夫人的夫唱婦隨,的確會讓人目瞪口呆,拚命的揉眼睛,就怕自己看錯了。

  少爺毫無怨言的跟著少夫人東奔西跑,他認真學習,再加上頗有天資,儘管馬場的事很多又很繁瑣,他仍很快的就上手了。

  一早巡視馬場,再陪著少夫人到馬廄去跟飛哥說說話、溜溜馬兒,一天已去了一半,接著外出談生意,與買家你來我往談條件、談價碼,還真的愈來愈有商人的態勢。

  或許也因為如此,他們都注意到,停留在少爺身上的目光愈來愈多,而且很多都是姑娘家。

  當然,梁梅秀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是惟一見到少爺還扭頭快步的人,但傾心於少爺的女子絕對不少。

  過去少爺總是四處遊玩,停留在賀蘭城的時間並不多,但最近,他跟著少夫人四處拜訪店家,或是訂些禮品送給買家,接觸的人多了,他們隨侍左右,真的親眼看到有好多姑娘舉手投足間盡現嫵媚,再露個傾心羞赧的神態,連他們看得心都跟著怦怦跳。

  這些黎亮亮自然也看在眼底,但卻不意外,他長得太俊,再加上祖家財富驚人,過去因敗家乏人問津,現在做的全是正經事,美人們注意到他也不奇怪。

  只是,人都是這樣,在處處可見崇拜的目光下,就會忘了自己是誰,所以當發現祖紹威臉上的那股得意勁著實太過時,黎亮亮就會適時的忠言逆耳。

  「一個人不能只靠皮相,若是內在太差,就是中看不中用。」

  他濃眉一蹙,「妳不是在說我吧?」

  「內容不致太差,但還得充實琢磨。」她還是傾向鼓勵。

  她這麼一說,他更好奇她是怎麼充實琢磨的?畢竟她只是個女子。

  於是,她娓娓道來一肩扛起家計時的情形,包括她內心的忐忑、眼淚與懦弱。

  他聽得心酸,聽得不捨,也有更多的憐惜,他愈來愈喜歡她,也會聊起自己的喜怒哀樂,直言每天跟著她到處談生意,遠比跟那些酒肉朋友喝酒聊天有趣多了。

  「你把自己變得更好後,也許你心儀的對象會跟著對你改觀。」

  她是在變相鼓勵他努力上進,就可以跟梁梅秀成為一對神仙美眷嗎?他悶悶問她,「屆時若真的如妳所說,妳不吃醋?」

  「我應該要嗎?」她笑著反問。

  當然應該!她對他有超乎尋常的意義,難道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很想朝她大吼,偏偏又沒立場,因為是他一開始吼著不喝交杯酒、成親是被迫的,現下可是嘗到苦果了,但明白歸明白,胸臆間竄起的火苗還是在瞬間就燃燒成燎原大火。

  她擰眉,「你在生氣?」

  「我哪有?」這種說不出來的氣真的會讓人得內傷,憋都憋死了!他只能慢慢的、緩緩的大吐一口長氣,擠出笑容,「妳去睡吧。」

  她看著他,再看看她每晚都會進來的書房,那張貴妃椅上仍放著枕頭與被褥。

  他順著她的目光,也看著枕頭與被褥。

  爹明知兩人仍分房睡,卻非常尊重他們,不曾說過半句——真的很哀怨,需要他出聲時,他卻安靜無比。

  「我回房睡了。」她轉身走了出去,沒辦法,她心裡還有一些疑慮,還是等那些疑慮都排除了,她再主動邀他回房,誰教他曾經讓她失望一次。

  他歎了一聲,認命的在貴妃椅上躺平,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他每晚睡前都會告訴自己的話。

  但他更清楚,一天裡最煎熬的時間並不是晚上。

  唉,儘管輾轉反側,還是悶悶不樂的睡吧。

  第7章(1)

  隨著晨光劃破天際,黎亮亮嬌小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書房的花徑上。

  這段日子以來,兩人的相處一如洞房花燭夜,在翌日,她會回到書房,親自為祖紹威端來一盆溫水,伺候他梳洗更衣。

  祖紹威一開始並不習慣早起,但在發覺她總會靜靜等候,再請奴僕們換上盆溫水後,他學會天亮即起。

  她個兒嬌小,在伺候他著衣時總是吃力,但她仍然很堅持。

  「其實妳可以叫沈雷來做的。」他一如以往的說著。

  她微笑的將衣袍拉開,讓他得以輕鬆的套入雙袖,「不,我喜歡做。」雖然兩人沒有更進一步的接觸,但這種尋常夫妻間的互動,她一直很嚮往。

  祖紹溫在內心歎氣,這就是最煎熬的時刻,他愈來愈習慣她的存在,甚至因為她的靠近,一顆心就失速狂跳,靜靜的凝睇著她細心整理他的領口、衣襟、衣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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