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一錘定音。二當家葛迪和三當家龐龍都閉上了嘴巴,再也沒有任何質疑他的聲響,龐龍甚至還將那個令牌丟還給他。
常柏衍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頭,感覺有些驚訝,他本以為這個大當家只是掛名,沒想到還真有些威權與威儀。
「我願意相信閣下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常爺,所以現在可以言歸正傳的說說您先前告知李大夫的那件事嗎?您真的知道陰謀詭計陷害我們白華山寨的是何人?」
蘇靜初一臉沉靜的詢問。
「你為什麼願意相信我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常爺?」常柏衍好奇的問道。
「既然赫赫有名的「白華土匪」的大當家都可以是一位像我這樣的年輕姑娘了,我又有什麼理由不相信常家鏢局的領袖可以是你這麼一位年輕的少俠呢?」蘇靜初理所當然的平靜道。
常柏衍壓根兒沒想到會聽見這樣一個答案,整個人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即失笑的搖著頭說:「在下受教了。」
「那麼可以言歸正傳了嗎?」蘇靜初淡定的再次問道。
「可以。」常柏衍微笑點頭,對於眼前這個個頭嬌小,皮膚白皙,處事冷靜且淡定的大當家,他真是充滿了興趣與好感,甚至不禁想起先前李大夫所提議娶她為妻的事,這提議其實還挺不錯的,一頓後忽又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
他輕咳一聲,甩開這突如其來的思緒,言歸正傳道:「我不知道李大夫剛才與三位說了什麼,讓你們誤認我已經知道對方底細。其實我並不知道對方是何人,至少現在還不知道。」
蘇靜初忍不住輕蹙了下眉頭,二當家葛迪則率先開口道:「李大夫跟我們說你可能知道挑釁咱們白華山寨的陰謀詭計者是何人。」
「事實上我說的是挑釁常家鏢局的陰謀詭計者,只是到了這裡之後,才發現對方的目標極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常家鏢局,而是貴山寨。」常柏衍認真道。
「此話怎講?」蘇靜初沉聲問。
「來此之前,我本以為白華山上聚集的只是一群平民百姓所組成的義士,但各位的身份卻不如我原先想的那麼單純簡單,不是嗎?」常柏衍緩聲解釋。
「你是什麼意思?」三當家龐龍冷聲問。
「護國大將軍。」常柏衍只說這五個字,讓在場其餘三人皆不由自主的變了變臉色。
「你是怎麼知道的?」房裡安靜了一會,二當家葛迪開口問他。
「之前不小心聽了蘇姑娘與李大夫的對話。」
二當家葛迪與三當家龐龍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大當家蘇靜初,無聲的詢問著,你和李大夫之前到底說了什麼讓他聽見了?
蘇靜初先是一愣,隨即回想自己先前和李大夫說的話,然後原本沉著冷靜的臉龐頓時整個都熱了起來。
天啊!不會是要他以身相許以報救命之恩,說她再不找個男人嫁了就要嫁不出去那段對話吧?她突然有一種想奪門而出的衝動,太丟臉了!
「大當家?」見她遲遲沒有說明,二當家葛迪忍不住出聲詢問。
「以常家鏢局的能力,常爺若是有心要調查咱們的底細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之事,葛大叔無須介懷。」蘇靜初淡定的開口,完全看不出她想立刻奪門而出的念頭,嚴肅的道:「常爺剛才的意思是,那個陰謀詭計者有可能知道咱們這群人的身份,更有可能是咱們這群人過去在朝為官時所得罪的人?」
常柏衍嘴角微揚,對於她的急智,以及舉一反三的反應充滿欣賞。
「我是這麼想的,不知蘇姑娘有無其它高見?」他點頭道。
「葛大叔,你覺得呢?」蘇靜初轉頭將問題丟給二當家葛迪來回答,畢竟當年外祖父與大伙在朝為官時,她還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都待在蘇家深閨後院裡的大家閨秀,哪知道大家在官場上的事啊?
「當年大將軍和咱們在朝為官時的確得罪了不少奸佞小人,但咱們大伙都卸甲歸田,再也礙不著那群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謀奪權力與利益,那些人犯不著再來找咱們麻煩吧?」二當家葛迪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眉頭緊蹙的回答。
「這世上偏偏就有一種睚皆必報之人。」常柏衍說。
「那麼對方的目標也有可能是常家鏢局,你們這些年得罪的人應該也不少。」三當家龐龍冷不防的開口諷刺。
「的確。」常柏衍點頭同意。「事實上在下一開始便將自己與常家鏢局視為對方終極目標,以為你們這群聚集在白華山上的人只是無辜被波及利用而已,但在得知各位的身份之後,卻愈想愈覺得各位才是對方真正的目標。」
「是什麼理由讓你這麼認為?」二當家葛迪開口問道。
「有三個理由。」常柏衍緩聲回答,「其一,常家鏢局遍佈全國各地,對方為何只單獨選在此地找常家鏢局麻煩,其它地方皆無事?其二,對方若要找常家鏢局麻煩,大可化身馬賊、土匪、強盜、流寇等多幾批人馬四處劫鏢,多管齊下以分化注意力,為何獨冒白華土匪之名四處為惡?其三,在下被抬上山期間聽了蘇姑娘與山寨兄弟們的對話,諸位近來的反擊行動似乎已連續數次撲空,不知諸位是否想過,也許山寨中出了奸細——」他話未說完就被三當家龐龍怒聲打斷。
「這不可能!」龐龍斬釘截鐵的說。「你別想利用這方法離間我們,我們這群人全是從同一條壕溝裡爬出來的戰友、兄弟,連命都可以交給對方了,又怎會背叛對方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我知道諸位不想懷疑自己的兄弟,但是身為一個合格的領袖,你不能為了單純的情義而意氣用事,漠視種種可能性,因為你的一個錯誤決定極有可能會害得眾多跟隨你、相信你的兄弟們受傷甚至喪命,不是嗎?」常柏衍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