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盟主的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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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當然記得,小姐那時也剛到山寨不久,和咱們一樣對這裡的人事物都很陌生,所以咱們就從雙胞胎變成了三胞胎。」靈兒笑嘻嘻的點頭說道。那段期間她們三個人總是形影不離的黏在一起,才會被山寨裡的大叔大嬸們取笑。

  「那麼你還記得周家的事嗎?」巧兒又問。

  「當然,咱們七歲進周家,在那裡也待五年的時間。」

  「可還記得周家幾位老爺和幾位少爺,以及那些姑爺們?」巧兒再問。

  「姊,你到底想說什麼,可不可以直接說呀?」靈兒受不了的說。

  「靈兒,咱們在周家見過多少老爺、少爺或是姑爺、公子之類的,那些做主子的爺們,有幾個在乎過咱們這些奴婢的意願,想收通房就收通房,想欺凌就欺凌,想玩弄就玩弄的?還記得周家三小姐房裡的綵鳳姊姊嗎?她早訂了親,就等幾個月後契約期滿出府成親,卻讓大少爺強行佔了身子,又得不到未婚夫家的諒解,最後只能投井自盡以死明志,後來大少爺的眉頭可有皺過一下?你想想當年周家大少爺的行徑,再想想剛才我所說的常公子的反應,現在你還會覺得好笑嗎?」巧兒問妹妹。

  靈兒用力的搖頭。別說笑了,她因想起綵鳳姊姊的事,眼眶都紅了,因為綵鳳姊姊是周府那麼多姊姊中最疼愛她們姊妹倆的人了。

  「所以我才會說常公子是正人君子。」巧兒對妹妹說,然後轉頭看向小姐,歉然道:「小姐,常公子似乎不像咱們想像那般好親近,您可能需要親自出馬,然後再讓奴婢跟在一旁,奴婢才能有機會幫您就近觀察他。」

  「奴婢也這麼認為。」靈兒點頭附和,「他太謹慎了,防心不是一般的重。」

  就和小姐一樣。巧兒忍不住在心裡接了這麼一句,再次覺得這兩個人真的是天生一對,一樣防心重,一樣不容易交心,但是一旦卸了心防交了心,那便是推心置腹一輩子的事。小姐是這樣,她想常公子應該也差不多,否則那些常家鏢局的人們也不會對他如此忠心耿耿又死心塌地了。

  「我也有此打算。」蘇靜初點頭道。「明天我想去谷中的白華村走一趟,正好可以找他同去。你們倆誰跟我一起去?」

  「奴婢要去。」姊妹倆異口同聲搶答道。

  「你們倆自個去商量誰要去吧,有結果再告訴我。」

  蘇靜初說完逕自轉身回房,留下她們姊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爭得面紅耳赤,至於最後到底鹿死誰手,只有等結果揭曉才知道了。

  隔天,蘇靜初帶著巧兒去醫館直接開口對常柏衍說,她要去谷中流民聚集而成的白華村一趟,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去走走?常柏衍當然欣然同意了。

  三人同行往白華村而去,身為主子的蘇靜初與常柏衍自然走在前方,而身為丫鬟的巧兒則稍微落後一些,安安靜靜的跟在兩人身後。

  剛開始,蘇靜初因緊張而有些拘謹,雖然從外表上看不出來,但是從話題和說話語氣上來看卻是顯而易見的,因為話題全都局限在正事上頭,而且還一本正經的,讓後方的巧兒看了一整個無言以對,幾度差點忍不住想開口喊停了。幸好常公子是個有心人,慢慢地將話題引導到兩人身上,讓她欣慰不已。

  「這裡和我從小居住的山上真的很像,四處都充滿了熟悉感。」常柏衍說,語氣中有抹懷念。

  「你小時候曾經住過山上?」蘇靜初問。

  「我從六歲被師傅收養之後,便一直隨師傅居住在山上,直到十七歲才下山。」常柏衍說。

  六歲被收養?蘇靜初微愣了一下,忍不住轉頭問他,「你的爹娘呢?你沒有其他家人嗎?」

  「不知道,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在街上跟著一群人當乞丐。」常柏衍平靜的搖頭。

  蘇靜初倏地怔住,從沒想過鼎鼎大名的常爺竟然會有這樣的過往。「抱歉。」

  她酌納的說。

  「這又不是蘇姑娘的錯,你又何須與我道歉。」常柏衍淡然一笑。「其實比起許多人我已是相當的幸運,因為我遇見了我師傅,還有兩個師弟,他們便是我的家人,比血親更親的家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難道都不好奇、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何人嗎?」

  「這樣的亂世,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百姓何其多,即使好奇想知道又如何?太難了。」常桕衍緩慢地搖頭道。

  蘇靜初頓時無言以對,因為知道他說的對,太難了。

  「不說我的事了,說說你吧。堂堂護國大將軍的外孫女怎會不待在京城裡做個大小姐,反倒跑到這邊境地帶當起了土匪婆呢?」常柏衍開玩笑的問道,一頓後又說:「如果有難言之隱不想說,例如逃婚什麼之類的,你也可以選擇不回答,在下可以理解的。」

  蘇靜初沒有笑,倒是在她身後的巧兒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了出來。

  常柏衍轉頭看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的縮了下脖子,但卻開口替小姐回答了這個小姐不適合自己回答的問題。

  「小姐並沒有婚約在身,常公子毋須擔心。」她說,說完忍不住又偷笑了一下。

  「既不是為了逃婚,蘇姑娘又怎會到這白華山來,不留在京城與父母親同住呢?」常柏衍不解的問道。

  巧兒驀然閉緊嘴巴不再開口說話,因為這個問題即便她知道答案,也不能代替小姐回答。

  等了一會兒,見她們主僕兩人依舊是沉默不語,常柏衍輕歎了一聲,「原來真有難言之隱。」

  「也不是什麼難言之隱。」蘇靜初突然開口道。「我娘在六年前病逝,她臨死前要我在她死後來這兒找外公,於是我便在這裡了。」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她又自問自答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何我娘會要我在她死後來投靠外公吧?因為我娘死後,那裡已不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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