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便是為了此事,府主大人坦言府院官兵無能,希望咱們常家鏢局能出面管管這件事。」汪峰答道。「這件事昨晚屬下已報告常爺知曉。」意思是他和官員見面可不是為了做什麼官商勾結,中飽私囊之事。
展翔笑了一下,道:「就連向來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官府都跳出來聲討白華土匪,你們不覺得這件事挺耐人尋味的嗎?」說完,他便懶洋洋的靠回椅背上,再沒開口說話。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露著陰謀的氣味,只是這個陰謀到底是針對咱們常家鏢局,還是白華山上的土匪,或者尚有其它隱藏在暗處的勢力那就不得而知了。」常柏衍緩慢地開口結論道。「所以,為免遭受有心人士的陰謀算計,咱們得先搞清楚白華土匪在這件事上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是被害者還是加害者,抑或是無辜的第三者或第四者。」
「即使他們是加害者,他們也不會承認的,常爺。」有人忍不住開口道。
「不需要問他們,我自會判斷。」
眾人面面相覷,並不是很懂老大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常爺,您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呀?自會判斷?您是要怎麼樣判斷啊?」
「我要混入他們之中。」常柏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宣佈。
「啊?」眾人當場瞠目結舌,驚呆傻眼。
常柏衍決定的事向來是一錘定音,少有人能置喙或令他改變主意。
散會回到寢所後,在會議上為顧及大師兄顏面並未出言反對他的展翔立刻發表他不贊成的看法。
「大師兄,這件事你可以讓別人去做,並不一定需要你親自去以身犯險,所以我反對。」他一臉慎重的說。
混進別人家的山寨可不是件簡單的事,因為既是要混進去,便不可能成群結隊,甚至連同伴最好都不要有,單獨一個人最能讓人釋疑,也最安全,但是相對的也最危險,因為得孤軍奮鬥。
事成也就算了,若是形跡敗露的話,隻身陷在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的情況下,那可不是簡單的一個死字能解決的慘烈。
所以,這件事任何人都能做,就只有身為常家鏢局領袖的大師兄不能做,因為他對大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這件事非我不可。」常柏衍緩慢地搖頭道。
「這是什麼道理?我去難道就不行嗎?」展翔不解也無法接受。
「不行。」常柏衍再度搖頭。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別說我武功不如你,就算不如你,逃命也不成問題,對於逃命我相當的有自信。」展翔一臉自信的認真道。
「還沒去就想著要逃命嗎?」常柏衍一整個哭笑不得。
「大師兄,你知道我的意思是我逃命的本事不比你差,所以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給我一個能說服我非你去不可的理由。」展翔嚴肅的強調,臉上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思。
常柏衍點了點頭,指著房裡的椅子要他坐下來之後,這才開口與師弟分析非他不可的理由。
「想必你也看出這整件事透露著陰謀詭計,現今咱們不僅不知道策劃這陰謀詭計的是何人,也不知道他的目的為何,唯一知道的就只是咱們和白華山上那群人被牽扯其中。」他冷靜的說。
「假設對方的目的是衝著咱們常家鏢局,甚至是衝著我常柏衍而來的,我所在的地方一定是最危險的地方,所以我不能待在鏢局裡,讓局裡的兄弟們為我拚命。既然我要隱匿行蹤,那何不趁機混進白華山寨,一方面可以藏匿,另一方面又可以調查,一舉兩得。」說到這裡,常柏衍略微停頓了一下。
「你問我為什麼不能是你是不是?」他看著師弟,認真道:「因為就算不是我去,你也不能去,你得留在這裡替我穩住鏢局。現今最讓我深信不疑的人只有你,而且你也有這個能力。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咱們得防止一切可能性的發生,其中甚至包括內賊奸細的問題。我並不想懷疑兄弟們,但是多一份小心與顧慮總是需要的,因為我是首領,有成千上萬的家庭依附我而生活著,為了對這些人負責,我不得不步步謹慎,事事小心。小師弟,你明白嗎?」
展翔驀然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大師兄。」
「那麼接下來這段時間常家鏢局就交給你了。」常柏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認真道。
「大師兄放心,師弟不會讓你失望的。」展翔慎重的承諾道,一頓後又說:「不過大師兄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常柏衍點頭問道。
「你得保護好自己,平平安安的歸來。」展翔認真的看著他說。
「放心,大師兄的逃命功夫可不比你差。」說完師兄弟兩人對看了一眼,皆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當然一定會平安復還!
「席大叔,你確定今天未時有商團從這裡經過嗎?」
在樹林裡埋伏的白華土匪等了快要一個時辰,蚊子都餵飽了好幾批,結果別說商團的車隊了,根本連個人影都沒看到,讓偶爾隨大伙下山加入行動的蘇靜初忍不住出聲問了身邊的四當家席如山。
「消息是迪哥給咱們的,大當家回山寨之後可以問問他是不是故意在整咱們。這種情形已經發生好幾次了,老子也已經不爽很久了。」席如山咬牙切齒的說,雖然已將說話聲音壓低了許多,但話聲依然傳了出去,惹得附近幾個聞言者不由自主的悶笑了起來。
「這種情形已經發生了好幾次?」蘇靜初眉頭輕蹙的問道。
「沒錯。」席如山咬牙道,懷疑迪哥是不是在懲罰他上回又和龐老三兩人在寨裡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事,因為聽說龐老三那邊也枯等撲空了好幾次。知道兩人都受罰他心裡好過一些,否則早就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