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主子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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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然想起玉佛山,想起爹,想起娘,想起哥哥叫做阿豐,那狀元爺,不就叫做汪成豐嘛——他知道哥哥這十幾年都在找自己,母親每年都還給自己點平安燈,對於親族之情哪還有什麼懷疑,這兩年,每個月十五都會跟你曾祖母在龍天寺見面吃齋,只不過你們不知道罷了。」

  「那,那端木家的事情,竟是叔爺告知?」

  「當然,否則這等皇家大事,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汪喜兒一面欣喜,一面卻也疑惑,如果端木琛真是如此身世,祖父祖母應該是讓嫡姊去拉攏才對,這樣好的事情,怎會落在她頭上?

  汪老太太看孫女神色,知道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喜兒心存懷疑,只怕不願意盡心,倒讓他們白辛苦一場。

  從小叔那邊得到的消息雖然珍貴,但要能入住端木府製造機會才是重點,端木府是什麼地方,就算身為京官,也不可能要人家開門迎接,費的功夫不說,銀兩也去了不少,一張信,五萬兩銀子啊。

  端木琛每年入住六王爺府,跟六王妃與幾位側妃自然見過面,這次是托其中一位鍾側妃寫信給端木琛,說是娘家妹妹病弱,婚後許久未有子,聽大夫建議到南方有藥泉或溫泉處養養身體,人離故鄉,身為姊姊總是不放心,還請他照顧一二。

  端木琛自然很快回信,說端木府中,藥泉跟溫泉都有,若不嫌棄,請鍾側妃的妹妹來府上小住,院子已經準備好,嬤嬤跟丫頭也都挑好一批,隨時歡迎。

  鍾側妃口中的「妹妹」,便是汪家三房的鍾姨娘。

  鍾側妃是本家嫡女,身份尊貴,而鍾姨娘則是旁支到天邊的旁支,兩人連面都沒見過,但無論如何,族譜上兩人的名字都在列,因此說是娘家姊妹倒也不算欺騙。

  而這鍾姨娘,自然是汪老太太幾經尋找,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沒落旁支閨女,一日兩餐,家徒四壁,爹娘聽說汪家要娶為姨娘,自然是肯了,鍾姨娘自己也是千肯萬肯,卻不知道自己也不過就是要用來跟鍾側妃搭上關係而已。

  至於端木府中的藥泉,自然也是費心打聽來了。

  當年端木珊瑚受驚,淺眠,加之體弱,大夫建議讓她泡泡藥泉,端木珊瑚一聽,以為自己要被送上山了,鎮日大哭,端木琛捨不得送幼妹上山,竟花了三十萬兩,買下泉眼,接著請專門挖溫泉的工人埋地管,從山上引泉而下,數百工人日夜趕工,短短數日,府中不但接了藥泉,還接了溫泉,行徑雖然匪夷所思,但端木家有錢,誰又能說什麼。

  為搭上這人脈,這緣由,包括娶親開支,前前後後可花了汪家快十萬兩,為的便是一擊中的,原不想說得這樣明白,只是看汪喜兒雖然欣喜有餘,卻也半信半疑,汪老太太心中歎息一聲,只好全說了,「這端木琛十七歲上下,曾說過一段親事,是知州嫡女。」

  汪喜兒面露驚訝之色,即使家藏萬金,但商人就是商人,以知州來說,庶女也就差不多了,要娶嫡女,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到底是誰做的媒,居然能說上嫡女?

  「兩人在端木府上見過面,當然,名義上是以端木夫人柳氏的名義,請了知州夫人,跟幾位姑娘過府賞牡丹,小住幾日,席間,端木琛餅來打招呼,沒想到這一招呼,嫡姑娘竟是動了心。」

  知州嫡女應該也見過不少世面,居然這樣就動了心,那端木琛難道長得很好看?

  聽說皇上年輕時是美男子,若端木琛與皇上如傳言中那樣相像,應該是很好看的吧。

  年輕,好看,又是皇家子嗣……

  「知州夫人原是想用庶女籠絡,以之兩家交好,自己的兩個兒子讀書都不行,跟知州商量後,大兒子打算捐個官,維持家族面子,二兒子則從商,維持家族裡子,但想發財,也得看有沒有本事,想來想去,便想跟端木家結親,有這妹婿幫襯,那還怕什麼呢,可沒想到庶女沒講話,親生閨女卻想嫁,知州夫人拗不過女兒,還是答應了。」

  雖是嫡女嫁商,汪老太太語氣卻很平和,一樣身為母親,她完全瞭解。

  一定是見端木家人口簡單:太太柳氏好說話,許姨娘不過是個鄉下婦女,不足為懼,端木明珠已經到說親年紀,端木珊瑚過幾年也要出嫁,想想若是女兒成了主母,只要伺候好丈夫,專心養兒育女就好,日子也挺清幽。

  再者就是端木家的宅邸太大,幾個主子,數百僕奴,有桃林,水塘,鯉魚池,大小院落十餘,當時接待知州夫人一行人的客院,青磚地,琉璃瓦,床榻褥子用的是上好錦緞,鎏金鏡台,釉玉屏風,竟是比官家主院還奢華,女兒若能嫁進來掌家,憑端木家之富,順手拿個十幾萬兩也容易,只要分給娘家一半,日子可輕鬆的多。

  庶女只能結親,可無法期望她們會真心幫助嫡出兒子,

  汪喜兒問:「後來呢?」

  汪老太太臉上閃過一絲嘲笑,「後來知州夫人跟柳氏說起想許嫡女之事,柳氏大喜過望,她不過是個農家女,丈夫跟兒子何以受聖恩,恐怕到現在也還不明白,兒子能娶官家嫡女,可是沒想過的事情,當下跟知州夫人定了口頭親,待合了八字,旋即聘人說媒,也差不多就在那幾天,端木明珠跟金齊聲的事情傳出,聽說端木琛要給這妹子招贅,知州夫人急了,找不出理由阻止,便說要替大兒子求娶端木明珠為貴妾,親上加親。」

  如此,汪喜兒便明白了。

  端木琛既然能為了端木珊瑚花重金買泉眼,可見他是很重手足之情的,又怎麼可能為一個只見了 一面的女子,就不顧端木明珠的意願,將她嫁與人為妾室。

  知州夫人如此,一方面是給女兒圖清靜,一方面不也有點要挾端木家的意味嗎,我女兒雖然嫁入你們家,但你們女兒卻也在我家,萬一女兒過手錢銀被發現,端木明珠還在自己手上,端木家投鼠忌器,也不太可能發作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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