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吾皇把命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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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就在此時,孟弱忽然撲通的跪地,點點珠淚滾落頰畔,她仰起淚痕斑斑的蒼白小臉,懇求道:「謝謝珍妃娘娘為阿弱說話,阿弱點滴銘記在心,絕不敢相忘娘娘的大恩,可崔姊姊她她今日真的不是故意的,想這翟衣牡丹,在陳國只要是門閥大族的長房嫡女皆可入衣,崔姊姊她絕非成心違制,冒犯大燕——」

  「住口!」崔麗華見眾人看著孟弱那單薄身子瑟瑟跪地哀求,臉上儘是同情憐惜之色,身為士族貴女的驕傲又怎麼禁得住這一幕,不由心頭怒火熊熊上竄,森冷嬌斥道:「要你在這裡裝模作樣,莫以為大家都會被你這哭哭啼啼的小白花朦騙了去!」

  孟弱瘦弱的身子僵了僵,蒼白憔悴的臉上驀地湧現了抹蒼涼的悲哀之色,她緩緩地低下頭,「諾……是阿弱又錯了。」

  「你——」崔麗華怒瞪面前這個忽然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的女人,心裡驚怒更盛,隱隱約約還有一絲的不安。「你故意坑我!」

  孟弱纖細的手腕強撐著地面,就要默默起身,忽然一隻結實有力的鐵臂攔腰抱起了她!

  她臉色淒惶如受驚小鹿地回頭,再看清楚擁著自己的竟是俊美得不似凡人的慕容獷時,粉頰驀然一紅,隨即又變得蒼白。

  慕容獷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懷裡這短短數日,竟又瘦了一大圈的小人兒,注視著她由白轉紅旋即又慘然如雪的小臉,心像是重重挨了一記悶棍。

  「你,你就非得這麼倔?」他恨恨咬牙,字自齒縫中衝動迸出。

  她眼眶蒙上霧氣,匆匆別過頭去,顫抖的聲線努力維持沉靜平穩地道:「阿弱見過大君我,臣妾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想扳過那張倔強又可憐得令人恨極惱極的小臉,可是還未曾動作,懷裡小人兒已經掙扎著要脫離他的懷抱了。

  若不是此刻眾目睽睽,他也不想她受人注目妒恨太過,否則真想索性將她抱上龍榻緊緊箍著不給走的衝動。

  終究是理智佔了上風,他不無可惜地鬆開了臂彎。

  只是兩人掙動間,有什麼物事跌落,慕容獷不假思索地閃電一撈,隨即攥握在手心隱入了廣袖裡。

  孟弱一恢復自由,慌忙像逃命般地後退幾步,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才又強迫自己跟著眾人跪地伏叩行大禮。

  「參見大君!」

  文武百官和後宮嬪妃俱下拜行儀,崇敬恭聲高喊。

  高大挺拔俊美無雙的慕容獷一身廣袖高裾的玄色纏龍流雲大袍,尊貴霸氣的帝王威儀撲面而來,含笑的鳳眸流轉間,已將宴上眾人神情盡收眼底。

  今晚,很是熱鬧啊!

  慕容獷在黑子和子晨的護衛下,緩然拾步上了主座的龍榻上,廣袖下掌心裡的冰涼金質物事略略一摸索,他便笑了。

  大燕習俗,以刀幣打成絡子隨身繫掛,取的是為夫君祈福祝祥……

  這狠心的小人兒,明明也是惦記著孤的,偏生還嘴硬至斯。

  他趁眾人不注意,悄然取出掌心裡那枚以玄線纏金打成的刀幣絡子,心下越是歡喜。

  「就看在你手巧心誠的份上,孤就勉強不嫌棄地收下了。」他自然而然地將刀幣絡子貼身放入左心口處,只覺心頭沒來由一暖。

  他取的,也就是一片真心了。

  黑子和子晨都看見了自家大君笑得好不溫柔,幾疑自己眼花了。

  他倆交換了一個目光,隨即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可心下各自瞭然。

  大君今晚心緒極好,恐怕和稍早前摟入懷的那位佳人脫不了干係芙蕖院,想必一朝翻身了。

  慕容獷在膝坐之後,閒閒勾唇一笑。

  「都起吧。」

  「諾,謝大君。」

  待眾人皆入座後,慕容擴才恍若漫不經心地問:「方纔,愛妃們是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喊打喊殺的?」

  席中的崔麗華聞言臉色一白,卻傲然地昂起首,一副凜然不畏強權屈辱的堅定模樣。

  孟弱默默地看著她,不知怎的,只覺心下越感荒謬可笑。上一世,她竟然就是敗在這麼一個自以為是百鳥朝凰、翔舞九天之鳳主的女人手上?

  若不是有慕容獷護著,就憑她,恐怕早在宮斗中死了八百遍了。

  正因為如此,孟弱就更恨了

  珍妃則是眼神閃過一絲複雜,在不著痕跡地瞥了崔麗華和低著頭的孟弱一眼後,媚聲地撒嬌道:「大君容稟,不過是姊妹們好玩地拌兩下嘴罷了,怎麼能驚動了您來為姊妹們做判呢?況且,連掌理宮務的貴妃姊姊都不發話了,可見得今日有人違制穿了翟衣一事,乃是臣妾多事,您便看在臣妾不懂事的份上,饒了臣妾一回吧?」

  穩坐嬪妃首座的竇貴妃面上仍是嫻雅微笑,眉心卻隱隱一抽。

  一旁的崔麗華聽得越發刺耳,珍妃字字句句像自省,可劍指兩頭,鋒芒所向的不正是自己和竇貴妃?

  原來這心機狡詐的女人也不過是利用她,先博得大君的寵,讓竇貴妃和後宮眾姝先恨上了她,令她孤立無援後,今日再用她暗指竇貴妃轄管宮務不力,甚至讓她在大君面前丟了顏面,進而失寵

  好個一箭三雕,陰毒至此!

  崔麗華冷汗涔涔,又驚又怒又悔,拚命思索著究竟該如何翻上這一盤。

  對了!

  「稟大君,貴妃娘娘和珍妃娘娘皆無過,錯的是麗華。」崔麗華終究是門閥士族調教出的貴女,她緩緩優雅而出下拜,狀似處變不驚中,又帶了三分的謙沖自悔和光明磊落。

  「哦?」慕容獷挑眉。

  「是麗華不知我大燕宮規,竟按昔日在陳國入宮參宴的禮儀,穿上象徵最高貴恭敬的翟衣華袍,面見君王。麗華心意雖至誠至敬,可犯了我大燕規矩就是大錯,還請大君重懲,以示公允。」

  「陳國的禮儀」慕容獷也不問一旁的司禮官,笑吟吟地看向始終像隱沒在人群中的孟弱,「孟美人也出身陳國,你來說說,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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