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姊,赫連家的人個個陰險狡詐,要是赫連淨薇真進了我們楚家門,我不會喊她大嫂的!」血氣方剛的楚山嶍不得不表達他強烈的不滿,也不曉得那個赫連淨薇倒底用什麼方法迷住了大哥,竟然讓大哥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持娶她進門。
楚夫人馬上附議。「我也不會承認她是我們楚家的媳婦!」
「我……」心地良善的楚海凝說不出重話,但她充滿反抗而微蹙起的眉頭說明了立場。
「赫連淨薇是個一等一的好女孩,就算赫連家跟我們有任何過節,也不該怪罪到她頭上,當年的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楚雨戎不理會家人的堅決反對,只把目光移至楚風衛上,「赫連淨薇是個百分之百值得疼愛的好女孩,我想大哥之所以要娶她,就絕對不會在意她姓赫連,不是嗎?」
楚雨戎果真聰明過人,早已看穿了楚風衛的報復心理,但楚風衛作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楚夫人眼見大勢已去,本以為雨戎多少還會站在她這邊,沒想到死丫頭竟然在這關頭還硬要跟她過不去。
「好!你們長大了,眼裡根本沒有我這個媽,隨你們去好了!」
「媽!」楚海凝一見母親如此,只得慌張地跟上去。
「大哥,你當真不再考慮?」楚山嶍忍不住再度問道。
「我不會隨便作決定的。」楚風衛低沉的聲音像是說明他的心意已決。
「我也明白你不會輕率決定這件事。」楚雨戎轉身欲離去,但仍不忘丟下幾句話,「怎麼對待赫連淨薇你自己心裡有數,別讓流言蒙蔽了你的心。她是個值得愛的女人,你只要記住這句話就夠了。」
楚天集團的辦事效率果真奇快,三天之內身為總裁的楚風衛的結婚照已被高高懸掛在楚天大樓的大廳內,各大報也以顯著的篇幅刊出了他與赫連淨薇的甜蜜婚紗照。兩大知名家族聯姻的消息傳遍了政壇與商業界,男女主角的行蹤頓時成了媒體注意的焦點。
「楚先生看這邊!」
一出餐廳大門便有一大群記者蜂擁而上,爭相拍攝這對即將結婚的新人的最新近照。
赫連淨薇躲在楚風衛寬闊的胸前,由他護著坐上黑亮的轎車裡。
「在婚禮之前,我們還得忍耐這種情況幾天。」他低頭在她耳邊說著。
面對攝影鏡頭對他來說早已習以為常,倒是她的表現令他刮目相看,從第一天的緊張臉紅至今天,短短的三天時間,她顯然已經完全適應了被人當作目光的焦點。
尤其她在攝影鏡頭的捕捉下,良好的教養使她的氣質更顯優雅,年輕的臉蛋無瑕且甜美,時而露出的淺淺笑意更是足以擄獲人心。在外頭她確實表現出了大家閨秀的典型風範,但面對他,哼!她該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赫連淨薇無話地挪開與他稍早前為了在眾人面前表現親密而緊貼在一起的身子,悄悄地坐到另一頭去。
她習慣性地在無人的時候背對著他,甚至忽視他的存在,這著實令楚風衛惱怒,不知為何,他就是不喜歡她無視於自己的存在。
也該是做點糾正的時候了!
「我沒有允許你離我那麼遠。」他饒富磁性的聲音有些不悅,伸出長臂迅速一帶,她又回到了他懷裡。「我想我該讓你明白你是誰的人,而不是老是躲著我。」他向司機交代了下一個目的地。
赫連淨薇聽見他交代的下一個去向後連忙說:「我得回去,我不能在外頭待太晚。」時候已經不早了,要是真去了他的海邊別墅,返回家裡的時間一定會超過十二點。
「我有說要讓你回去嗎?」他的臉離她不到五公分,車窗外的霓紅燈照映進車內,讓他的表情產生了近似鬼魅般的邪惡。
不安的感覺深深地攫住了赫連淨薇,她發現自己掉進了一個不能掙脫的陷阱。
※ ※ ※
她成了他的人!
楚風衛很輕易地讓她成為他的人,而她也沒有加以反抗,任他取走他想要的東西。
就像個犧牲品!
當清晨醒來時,她已不再是原來的她了。
「你叫什麼名字?」當時他在昏黃的燈光下問她。「我要你回答我!」
「赫連淨薇。」她幽幽地答道。
她看到他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之後便是一陣難喻的疼痛。
像是一場夢魘,她彷彿永遠走不出夢裡,那夜片段的景象時常出現在她的睡夢中,當他俯向她時,嘴角還噙著自負的笑意,然後她便滿身大汗地從夢裡驚醒。
「淨薇小姐、淨薇小姐,你醒了嗎?」鄒管家的聲音倉卒地從房門外傳來。
赫連淨薇仍愣坐在床上,久久無法從那夢境清醒。
直到鄒管家的聲音越來越急,她才大夢初醒般地回答:「有什麼事嗎?」
「淨薇小姐,鳳夫人請你馬上到她房裡去。」
「好,我待會過去。」
該來的總是要來。她輕歎了口氣,起身梳洗。
自那一夜之後,楚風衛消失在她面前也快一個星期了,明日是他們的婚禮,她卻不知新郎身在何處。
這樣也好,她不認為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能在此刻見他,甚至當那日醒來以後她也不曾再抬頭看過他一眼,光是回想他那充滿侵略的眼神便足夠讓她心神不寧了,她對他的恐懼也許不下於對爺爺吧?
但明日他們終究還是得碰面,那將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那一晚所發生的事,在未來的夜裡會再重演嗎?
好可怕……赫連淨薇的手腳開始冰冷,她關掉運轉中的冷氣,像是逃離那個噩夢般地離開房間。
※ ※ ※
「那一晚你們在哪裡?」鳳夫人的臉上有著不尋常的驚慌,詢問的語氣裡更是充滿了急迫。
「在楚先生的別墅裡。」赫連淨薇據實以答。
「你跟楚風衛處得不好嗎?他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沒有。」事實上他們的對話以第一天見面時的為最多,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多半都是靜的,不光是因為他說過他不喜歡多話的女人,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