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立刻問道:「可以開機了嗎?」
他向工作人員比了個手勢,麥芷璃倏地感覺到一陣強光又亮起,她匆匆向沃夫道了謝後,急忙穿過人群離開。
沃夫看著她消失在面前,心頭湧上一股激動與不捨。
他終於找到她了,而她……已經不記得他了……
第1章(2)
午夜,月亮露出臉來,透出暈黃迷離的幽光。
五星級大飯店的總統套房內,沃夫窩在陽台的籐椅上,目光凝視著染上月色的高樓大廈,思潮起伏。
許多年了,台北的大樓愈建愈高,城市的喧囂取代綠意,讓他有種快窒息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為售票演出的票房驚人,為集團帶來巨大的收益,他早就飛離台灣了。
不過就因為這樣,他遵從集團的指示,準備了三場回饋性質的街頭表演秀,才會在今天遇到她……
因為她,即便快窒息,他也不走了!
「愛德華。」
才剛出聲,一直杵在落地窗邊、一身西裝筆挺的男人像站崗的衛兵閃了出來,恭敬應了聲。
「明天是最後一場街頭表演,你跟帝仄回報,我想暫時留在台灣,半年後歐洲的巡迴表演先暫緩。」
愛德華那如墨筆畫過的俊眉微微一凜,語氣淡如冰。「他會殺了你。」
今天他來就是為了和沃夫確認歐洲巡迴表演的事,沒想到還真如總裁大人所預料,事情有了變化。
沃夫不以為然地扯唇。「魔法集團又不只有我一個魔術師,再說我都幫他賣了幾年命,休息一下不為過吧!」
「魔法集團」是目前可以媲美太陽馬戲團的娛樂企業集團,兩者性質雷同,不同的是,「魔法集團」偏向街頭娛樂藝術與特技雜耍的組合。聽說集團總裁白帝仄來自中國一個神秘的家族,他旗下的表演藝人以及員工皆是「能人異士」。
細思他話裡的意思,愛德華沉默了大約有一世紀之久才應道:「知道了,我會向總裁報告你的狀況。」話落,他轉身離開。
愛德華前腳才走,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傳來,下一瞬,沃夫腿上便多了個溫暖又綿軟的物體。
似乎早已見怪不怪,他白皙漂亮的大手輕撫著伏在腿上的物體,輕笑道:「吉咕拉爾,你還是這麼怕愛德華?」
伏在主人腿上的小黑貓仰起臉,狀似抗議地喵喵叫了兩聲,惹得沃夫笑容更大了。「好,不是怕,是不喜歡,我懂。」
愛德華是白帝仄最重要的秘書,也是他們與白帝仄之間溝通的橋樑,而他的愛貓吉咕拉爾卻是打從第一眼見到愛德華就與他不對盤。
知道主人懂它,吉咕拉爾軟軟地叫了一聲,小小的身子往他懷裡最溫暖的地方蹭。
沃夫任它窩在懷裡,繼續開口。「吉咕拉爾,我終於找到她了,你說……她還記得我嗎?」
乍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有些訝異,她紮了顆丸子在頭上,全部綰起的發更加襯托她的臉蛋有多精緻美麗。不同的是,他所認識的「她」古靈精怪,可愛得不得了,而剛剛的女子身上卻散發著一股疏淡、難親近的清冷氣質,那股氣質澆滅了他內心因為乍見她的激動,再再提醒著他,他們已經有多久沒見,久到她已經忘記他了……
聽見主人充滿感傷的口吻,吉咕拉爾安慰地蹭了蹭主人,喵喵喵地連叫了好幾聲。沃夫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放心,我會讓她想起我……我不會放棄的!」
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午夜一點,麥芷璃洗過澡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沒辦法入睡。
她一閉上眼睛,腦中浮現的便是那個叫沃夫的魔術師的臉,以及他那一雙神秘的藍眸。
她坐起身,拿起沃夫送她的藍色珠子,若有所思。
回家的途中,她在捷運上用手機查了沃夫的資料,原來他是中韓澳混血兒,是近年與太陽馬戲團齊名的「魔法集團」的魔術師,因為擁有偶像般俊美的外表,精通各國語言,加上那神乎其技、讓人找不出破綻的魔術表演,因而爆紅。
他的魔術都是在街頭表演,也在現場取材,讓人看不出半點「前置作業」的跡象,技巧出神入化,讓人懷疑他其實不是人……而是真正的神仙。
她親眼看過他變出的光珠雨,即便知道眼前的情景絕對是經由巧妙設計而產生的,她還是無法不被撼動,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如此,她心中無來由的對沃夫產生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甚至愈來愈強烈。
她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他,但努力搜尋腦中的記憶,卻怎麼也找不到半點與他有關的畫面。
是她也被他蠱惑,所以才對他產生奇怪的想法嗎?
麥芷璃拿著那顆藍色珠子,看著它在燈光下折射出的光芒,思緒悠悠轉轉,沒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麥芷璃走進一大片草原,牲畜在草原上吃著草,氣氛悠然祥和。
她身旁有一隻體型幾乎是一個成人高的大白狼,大白狼的毛豐厚柔軟,靠在上頭既柔軟又舒服。
才感受片刻,胸口驟然傳來一陣椎心之痛,眼前漫上一片血紅,空氣中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濃濃血腥味……
那強烈的疼痛讓她無法思考,立刻由夢中驚醒。
她睜開眼,眼底映入熟悉的擺設,好一會兒才意會過來剛剛作了惡夢。
她坐起身,壓著胸口拚命喘氣。她怎麼會作那麼奇怪的夢?那胸口的痛,真實到痛徹心腑,更詭異的是,她竟不自覺把大白狼的模樣與沃夫的樣子重疊在一起……
意識到這一點,麥芷璃將臉埋進雙膝間,發出丟臉的嗚咽。
那俊美的男人果然是禍水,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因為某個男人產生這樣奇怪的感覺,居然還作了有關他的夢。
她不得不承認,男人的魅力無邊,也莫怪有那麼多女粉絲為他瘋狂啊!
她拍了拍臉歎了口氣,想下床喝杯水,卻在抬起臉的那一瞬間驀地看到沃夫就站在靠窗最角落的地方對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