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不能心軟!
她不能把丈夫和兒子拱手讓人,那是她親手掙來的幸福。
只要想到自己痛到死去活來才把犼兒生下來,誰敢說她不是犼兒的親娘?趙晴絕對不會把寶貝兒子交給任何人,尤其是曾經想要打掉他的女人手中。
那麼難道她就不管沈筠筠的死活了嗎?雖然她是德妃娘娘派來的,但罪不致死,可她又該如何救她呢?
趙晴不禁陷入天人交戰中……
第4章(1)
到了第十五天,沈筠筠的病突然好了。
「人已經清醒了?」元鎮剛從馬房回來,就聽王小冬這麼說。
王小冬躬著身回道:「回千歲,聽說昨晚燒就退了,人也清醒過來,並且可以進食了,只不過……」
「有話就說!」他最討厭有人說話吞吞吐吐。
「只不過伺候的婢女說她的個性似乎變得跟之前不大一樣,架子可不小,使喚起人來也挺熟練的。」王小冬謹慎地回道。
元鎮不禁在心中嘲弄,她當真以為自己受寵了?若不是王妃不喜歡自己殺人,他早就將她斬了。
「本藩晚點過去看看她。」元鎮淡淡地吩咐。
話聲方落,李天保就來報,說沈筠筠有事求見。
「她倒是挺積極的,病才剛好,就急著來見千歲了。」王小冬哼道。
李天保低聲問:「千歲要見嗎?」
「讓她進來吧。」為了演完這齣戲,他不得不見。
於是,李天保便領著沈筠筠前來,進了肅王居住的正房。
只見元鎮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打算先聽聽她的來意,待沈筠筠進門,他一眼就看出她的氣色有些發青,還是不大正常,是大病初癒的關係嗎?確實和之前予人的感覺大不相同,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他端詳著對方。「你的病都好了?」
之前幾次,它都被肅王身上的煞氣給震傷,根本無法靠近半步,直到上了沈筠筠的身,總算可以面對面說話了。
「多謝千歲關心……」這個男人曾經讓它相當害怕、厭惡,就連腹中的孩子都不想要,不過現在不同了,只要能活下去,它可以忍受和他同床共枕,畢竟自己還這麼年輕,不想這麼早死,何況它聽到娘和大哥的對話,知道德妃娘娘的計劃,要是真的成功了,等到肅王一死,不只有機會可以改嫁,還有希望進入後宮,更大的榮華富貴在前頭等著它。
瞅見沈筠筠福身的動作帶著幾分倨傲,彷彿自己有多尊貴似的,讓元鎮的眉毛跟著往上一挑。
她的眼神沒有神采,彷彿只是一具空殼。「還請千歲屏退身邊的奴才,妾身想跟千歲單獨說幾句話。」
「你們都下去!」元鎮揮了下手,讓王小冬和李天保退下。
待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他就等著看沈筠筠打算玩什麼把戲。
「你想跟本藩說什麼?」
沈筠筠抽搐了下,然後略顯僵硬地轉動螓首,似乎還有些無法適應這具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身體。
「千歲別被那個女人騙了……那個女人並不是真正的肅王妃,她是個賊……是個假冒的……千歲不要再上當了……」
砰!他用力拍了下座椅扶手,站起身來。「住口!」
「妾身沒有騙千歲……妾身說的都是真的……」它藉著沈筠筠的口尖嚷。
元鎮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本藩要你住口,聽到沒有?」
「妾身才是當初你迎娶的趙家千金……千歲那一天斬殺了李嬤嬤,妾身當場嚇暈過去……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當中……等到可以看清周圍的環境才發現……有另一個女人的三魂七魄佔據了妾身的身體……千歲一定要相信妾身的話……」沈筠筠愈叫愈大聲,聲音也更尖銳。「妾身才是真正的肅王妃!」
他咬牙切齒地問:「你有何證據?」
「當然有,妾身與千歲圓房的那個晚上……千歲曾經問過妾身,是否心甘情願嫁給千歲……」沈筠筠的身軀又抽搐了下,奮力地把體內的正主兒壓制下去,不讓對方搶回主導權。「妾身當時沒有回答……那是因為不敢說……」
這番話讓元鎮俊臉一白,這件事除了他們夫妻外,不會有第三者知道,更不用說是沈筠筠了。
「千歲可以去問那個女人……妾身保證她一定說不出來……」沈筠筠抽搐的情況愈來愈嚴重,連口齒都有些不清楚。「妾身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上了這具身體……就是要讓千歲明白……那個女人是假冒的……是她搶走屬於妾身的……」
「住口!住口!」他單手掐住她的咽喉,大聲咆哮。
沈筠筠張大嘴巴,想叫也叫不出來。
過了一下,元鎮才放開她。
「咳咳……」她頓時又咳又喘。
他大吼一聲。「來人!」
外頭的王小冬和李天保連忙推門進來,瞥見沈筠筠一臉難受,不斷猛咳,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何事。
「把她帶回西三所,不准她離開廂房半步!」他要好好想一想。
王小冬馬上召來兩名婢女,硬是將沈筠筠拉了出去。
「千歲要相信妾身……妾身……才是肅王妃……她是假的……」沈筠筠不肯走,口中不停地嚷道。
「這是病還沒好還是瘋了?!」王小冬嫌惡地喃道。
沈筠琦被拖出了門外,還一路叫著。「妾身才是肅王妃……才是世子的親娘……千歲一定要相信妾身……」
「我看真是瘋了!」就連李天保也這麼認為。
而元鎮則是臉色難看,頹然地坐回椅子上,試著理出一個頭緒。
沈筠筠在被帶回西三所的路上,心知要是肅王還是不信,甚至把目前這具身體給斬了,它就再也沒有機會把原本的身體奪回來。
「肚子好痛……」沈筠筠突然彎下腰喊道。
其中一名婢女不察,俯身問道:「沈夫人怎麼了?」
沈筠筠用力將對方一推,婢女的後腦勺直接撞上牆面,痛得坐倒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另一名婢女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