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村花原來是個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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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所以呢?你也心急著想同他們一樣跑去押小?」盧氏怒瞪女兒,「賭這種東西怎麼能沾?多少人因此而傾家蕩產,你以為我們家有恆產可以讓你下注?還是說,這就是你讓我和阿靜過好日子的方式?」

  「不,娘,我不是想賭大或賭小,我想賭的是人性,如果沒料錯的話,不管是道士或預言全是花招,目的只是招攬客人。

  「我猜『金日昌』定有與其他賭坊不同之處,因此主家才需要以此為噱頭吸引顧客上門,這些人將在日後以口耳相傳的方式替他們招來更多客人。

  「既然是要玩噱頭,肯定會越玩越大,所以接下來肯定會連開十三、十五或十八次大,以便吸引來更多的顧客上門,等所有顧客相信道士所言只是胡言亂語,放棄繼續下注之後,賭坊才會陸續開出小。」

  眉彎、眼笑,一個無法隱藏的笑容在他臉龐慢慢擴大。

  這小丫頭居然能夠輕易看透那傢伙的心思?他為這個計策可是花不少工夫,沒想到……

  鍾凌沒注意到賀澧的表情,她還在說服盧氏,扯著母親的衣袖耍賴、撒嬌,樣樣功夫全用上。

  「娘,我身上有八十五兩銀子,留下五十兩,我只帶三十五兩進去,我發誓,只賭三把,不管輸贏,立刻收手。」她伸出五指,向天發誓。

  「胡攪蠻纏什麼,你怎就聽不懂我的意思,不管輸贏,賭博這件事就是錯的,就算你猜得對,也絕對不可以去碰,你是姑娘家,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還需要我提醒你?」盧氏惱怒,滿臉的無可商量。

  「娘,這是好機會啊,如果成功,我們就有足夠的銀子可以在城裡買間屋宅,可以做點小生意,再也不必面對大伯母和二伯母的虎視眈眈。」

  「不可以。」盧氏否決女兒,這種事沒得妥協。

  「娘,我絕對不會沉迷賭博,我發誓,真的!如果我沉迷於賭,就讓我不得好死!讓我一輩子嫁不出去!」鍾凌不知道這時代是不得好死比較嚴重,還是嫁不出去更厲害,她只能挑最狠的說。

  「你這是在詛咒自己還是在詛咒娘?」盧氏氣大了,哪個當女兒的詛咒自己,當娘的會開心?

  「不是,都不是,我只是在表明決心。娘,人無橫財不富,馬無野草不肥,咱們有了銀子就可以搬離開秀水村,在哪兒落戶都成,至少不會有那群虎狼親戚環伺。」

  「你以為離開秀水村就會沒事?錯了,光我們母女這副長相,走到哪裡都會惹事,在村子裡至少他們是親戚,還得顧及名聲,離開秀水村,怕是咱們會被啃得屍骨不存。」

  她長得很美嗎?穿越到這裡,她還沒照過鏡子,只在水裡模模糊糊的倒影中發現,自己的五官還算整齊,有到屍骨不存的地步?不,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娘,你到底在害怕什麼?」鍾凌問。

  盧氏不回答,看都不看女兒一眼,逕自輕聲對賀澧說道:「我們繞路吧,阿澧,能不能讓馬車調頭?」

  「娘,不要這樣,我是對的,我不會猜錯,這些錢絕不會丟掉。」鍾凌握緊拳頭,說得信誓旦旦。

  「就算八十五兩會變成一千兩,你也不許去,別忘記,你爹剛過世,難不成你要讓你爹被人戳脊樑骨,說他養女不教?」

  「我不是皇后娘娘,更不是什麼名門千金,沒有人會注意到我這個小丫頭的。」

  「你怎麼知道賭坊裡面沒有秀水村的人?」

  兩母女越說,口氣越僵。

  「娘,您真的寧願過這種生活,不肯冒險一次?」

  「別把生活說得這麼可怕,秀水村是你爹的老家、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就算和你大伯母、二房之間有些口角爭端,他們都是我們的親戚。」

  「娘,你不知道……」才開口,她立即閉上嘴。

  是啊,娘怎麼能夠知道,知道她將在二伯父和二伯母的陷害之下,不得不讓二伯母的兄弟當上門女婿,而那個骯髒齷齪的王水木將會霸佔三房家產,虐死母親?

  然後阿靜漸長,越發明眸皓齒,王水木竟趁自己不在,將他賣給變態老爺為孌童,阿靜想要逃出來,卻被活活打死,她趕著去收屍的時候,看著七孔流血、死不瞑目的弟弟,欲哭無淚。

  氣、恨!鍾凌用手蒙住自己的臉,吐不出口的怨氣在胸腹間衝撞,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鍾子靜看看生氣的母親,再望向憤怒姐姐,他左右為難,輕扯鍾凌的衣袖說道:「姐,娘身子不好呢,你別惹她生氣。」

  她知道。伴隨著一聲長歎,鍾凌垂下頭,強烈的無力感讓她紅了眼眶。

  「娘,您別氣姐姐,她只是想讓我們日子過得好一些。」

  「娘知道,但不義之財不可取,爹爹的教訓你們要牢記。」

  盧氏看著鍾凌那副模樣,心疼。她何嘗不知道女兒在想什麼,可是路不能走歪,尤其是姑娘家,一旦走錯路,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就如同……如同自己這樣。

  「阿澧,讓馬車調頭吧!」

  「是。」賀澧下車,幫著趕車的阿六將馬車調頭。

  待賀澧上車後,車子再行,鍾凌咬著牙,無限心痛,她痛到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平空掉下的大好機會就這樣溜走,這算什麼事啊!

  只要給她一點點自由、一點點空間,她就能夠翻轉局面,為什麼老天爺把機會晾在面前,卻捆著她不允許她碰?

  原來身不由己是這種感覺,原來呼吸不到自由空氣真的會讓人窒息,她在民主自由的年代活一輩子,習慣不殺人放火就不會有人來管你的生活,突然間……她好懷念帶自己到拉斯維加斯狂賭的老媽。

  不說話、不動作,像死魚似的靠在車廂上,鍾凌用沉默來抗議不民主,用絕望來表達不自由毋寧死的沉慟,黃花崗七十二烈士們,她終於明白他們有多偉大。

  望著她滿臉的絕望,賀澧眼底笑意再度悄悄攀上。有這麼嚴重嗎?不過是少賭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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