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這男人嘴巴也太不客氣,再怎樣也不該用「肥」這個字來形容一個女孩吧?
咦?慢著,他是……
「你是誰啊?」她警覺地問。
周教傑眉心一皺,「我是你……」你的丈夫這幾個字,他真有點說不出口。
他周教傑真是落魄到可悲了,居然只能娶到這樣的女人當老婆。
「我是周教傑。」他說。
聞言,秦又冬一驚。原來眼前這高大的男子就是在她進門頭一天就搞失蹤的周教傑啊。
出於好奇,她往前爬了兩步,更接近他一點。
他微怔,露出了不悅及嫌棄的眼神。
男人都是視覺的動物,她可以理解他眼底的嫌棄所為何來。老實說,秦子懷真的把秦又冬養得太營養、太油膩了。
剛開始每當她沐浴時看見這身肉,都有不忍卒睹的感覺呢。
秦子懷是個瘦子,據她所知,秦又冬死去的娘親也是個瘦子,而秦又冬幼時更是個瘦子。好像是因為她幼時體弱,再加上秦母早逝,秦子懷怕失去女兒,於是卯足了勁的餵養她。果然,胖了的秦又冬變得頭好壯壯,十分健康。
養出肉後,秦又冬的胃也養大了。她不知節制的吃,又懶得活動,漸漸的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看著眼前的周教傑,她得說,他是個好看的男人。
他身高至少一百八,雖包得緊緊的,仍可看出他擁有強健的體魄。他有張性格的臉,輪廓深邃,高挺的鼻子,濃眉大眼,飽滿的額頭、平整的下巴……還有兩片看來十分可口的唇。
她不得不說,以他的條件娶了秦又冬,真是太委屈了。
「我是秦又冬。」她說著,睜著兩顆圓滾滾的眼珠子看著他。
「我知道。」他臉上的表情不太和善,「你剛才在做什麼?」
「我在睡覺。」她說。
「你怎麼睡得著?」
「為什麼不?」
「你不是該等我回來嗎?」
「我累了就睡了。」等他?她又不是看門狗,還得等他回來搖搖尾巴嗎?
他微微攢起濃眉,「我以為你睡不著。」
「我很少失眠的。」
「看你的身形也知道。」他酸了她一句。
她有點介意,但沒有生氣。「我也不是自己喜歡這副身軀的……」她自言自語。
聽見她在咕噥著,他疑惑地問:「不就是你自己吃成這樣的嗎?」
「才不是,我很注重身材的……」
他露出狐疑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她,「感覺不到。」
「你把我叫醒,就為了討論我的身材嗎?」秦又冬打了個呵欠,一臉睏倦。
「我只是看你像頭豬般趴在床上,兩隻腳不停奔跑似的,覺得奇怪才叫醒你的。」他說。
趴著就趴著,幹麼說她像頭豬?就算是事實,也不必說出來吧?
這麼口無遮攔,想必人緣不佳。
「我只是作了個夢,夢見好多大蚊子在叮我,我在夢裡一直跑,所以……」在他喚醒她之前,她正在作一個逃跑的夢。
「我對你的夢境沒興趣。」他打斷了她,「我要睡了。」
「喔。」睡就睡,幹麼跟她報告?「晚安。」說著,她翻身要繼續入眠。
見狀,他沉喝一聲,「喂!跟你說我要睡了。」
她眉心一皺,有點懊惱的瞪著他,「你要睡就睡,幹麼一直說?」
「床是我的。」
「嗄?」她微頓。他的意思是要她把床讓給他?那她睡哪兒?地上嗎?
「床是我的,你另外找地方睡。」
她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什麼?」
開什麼玩笑?新娘進門的第一天,他搞失蹤,一回來還趕她下床?她是不在乎什麼儀式或排場,可連床都不給她睡,她可要翻臉了。
「不要!」她直視著他,「我幹麼要這麼委屈?怎麼不是你自己找地方睡?」
「什……」
「誰先上床誰先睡,誰教你現在才回來!」她哼了聲,然後翻身躺下,拉起被子蓋好。
女子要懂三從四德,她都嫁進周家了,豈能不從他?周教傑伸手扯起被子,霸道的命令,「女子出嫁從夫,你不懂嗎?」
秦又冬跟他槓上了,「連張床都不讓妻子睡,你算什麼丈夫?」
「你!」她可以吃不飽,但不能睡不飽。只要沒睡飽或是被吵醒,她的脾氣就很容易失控。什麼出嫁從夫?她才不吃他那套。再說,他們連堂都沒拜,搞不好還算不上是夫妻呢!
她搶回被子,惡狠狠的瞪著他,「我要睡覺!」說完,她把自己像壽司卷般滾進被子裡。
周教傑愣住,難以置信的看著膽敢違抗他,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的秦又冬。他本想給她個下馬威,讓她知道來到了他的地盤,他就是天,她只有乖乖聽話,不然就滾回娘家的分,休想巴望著誰伺候她,沒想到……
他想把她從床上拎起來,但他又不願意碰觸她。
就這樣,他怔怔的站在床邊好一會兒。
「肥豬,你起來。」他叫她。
她不應,不動。
「聽見我叫你嗎?肥貓!肥豬!」
他以為聽見他這麼叫她,她會羞憤得跳起來跟他吵架,但她沒有。她安適的睡著,像是什麼都聽不到。
過了一會兒,他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十分懊惱。
他眉頭一擰,無計可施的拂袖而去。
聽見他走出去的聲音,秦又冬睜開眼睛,露出狡黠的勝利表情。
「第一回合,勝。」她低聲的說。
第2章(1)
因為睡得早、睡得好又睡得飽,秦又冬七早八早就精神飽滿的起床了。
長期從事農活之故,她的作息本來就十分正常,要她睡到太陽曬屁股,她是辦不到的。
一大早起床,她就開始在宅子裡到處逛,她發現宅子裡有許多閒置的房間及空地,還有幾塊荒廢且長滿雜草的園圃。
看著這麼多空間閒置,她開始計劃著如何有效的利用。
她決定先整理出一方園圃,然後到市集上買些種子回來播種。她是閒不住的人,想著,就要動手去做。
於是,挽起衣袖,她開始拔除雜草——
整理了一半,身後突然傳來花嬤嬤驚訝的聲音,「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