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有臉說是說著玩的?我的婉姊兒到底哪裡礙著你們了!」阮馨蓮咬牙怒問。
「婆婆……」
「這個家的一切,都是婉姊兒一手置辦的,就算要把全部家產給婉姊兒當嫁妝,你們兩個進門不到兩年的人,也沒有資格說一句話!」阮馨蓮才不想聽她們辯解,接著不客氣的瞪向兩個兒子。「還有你們兩個!我是相信你們不是沒良心的人,但是那是你們的妻子,她們的言行就該由你們負責!」
「娘,以後我們會好好管教的。」
「好了,都到正房來,我和你們的娘有事要跟你們說。」宋大山表情冷沉的開口,心裡為女兒受了委屈難過,也為了女兒未雨綢繆佩服。
女兒早在兒子娶親前就說過了,別人家的女兒就算成了自家的媳婦,本質上還是別人家的女兒,想要一條心,小家可以,大家很難,女兒還說,她不是想防未來的嫂嫂,而是不想家人因為一些身外之物而離了心。
果然,女兒說的,都中了。
到了正房外廳,宋大山夫妻坐在首座,首座下方,宋志仁夫妻坐在左邊,宋志義夫妻則坐在右邊,宋清婉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娘親身後,她大概猜到爹要做什麼,所以沒想要摻和。
「許氏和王氏,你們對婉姊兒不滿,無非就是為了錢財,雖然不知道你們對這個家毫無貢獻的人有什麼資格說話,但是你們既然是我兒子自己選的另一半,要怪也只能怪我兒子眼光不好,怪不得你們。」宋大山一開口就給兩個兒媳婦沒臉。誰讓他的婉姊兒不好過,他就讓誰難過!
兩對夫妻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昨晚,婉姊兒已經把所有的家產都整理好,交給你們的娘了。」
許氏和王氏猛然抬起頭來,對上公公婆婆不滿的眼光,又趕忙低下頭。
「所有的財產,婉姊兒分成了四份,三兄弟各一份,我和你爹一份,她自己一文錢都不要!」阮馨蓮恨恨的說。
宋志仁和宋志義頓時紅了眼,羞愧難當,宋家的家產都是婉姊兒掙來的,他們當哥哥的沒能給妹妹好日子過,反而……
許氏和王氏低著頭,卻在心裡不以為然,誰知道小姑私藏了多少呢!
「大嫂、二嫂,家裡所有的出入賬都有賬本,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你們放心,我沒有私藏銀子,若不相信,可以查賬。」兩個嫂嫂不是什麼惡人,只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自私自利,她們對哥哥好是真的,只是往後若要奉養父母,可能不會太甘願,所以她必須為父母的未來做好準備。
許氏和王氏驚訝的抬頭望向她,心裡閃過驚恐,這小姑……邪門,怎麼好像都知道她們心裡在想什麼。
宋志仁、宋志義兩兄弟恨恨的瞪著各自的妻子,看她們的表情,竟是被妹妹說中了。
「二嫂娘家不是開米糧店的嗎,應該會看賬本吧,若是不會,可以請你娘家的賬房來查賬。」宋清婉又道。
「真的?」沒想到王氏竟然有些意動。
「夠了!你給我閉嘴!」宋志義怒斥。
王氏一驚,隨即想開口罵回去,但又想起現在的處境,只好不甘心的閉上嘴。
以前宋志義不過是她家的夥計,雖然她是喜歡他,但是也不可能嫁給窮小子吃苦,要不是後來宋家發達了,她怎麼會嫁給他。
第10章(2)
「好了,什麼都別說了,我現在把你們該得的都分給你們,你們就分出去自己過日子吧,至於禮哥兒的那份,我和你娘暫時先收著。」宋大山示意阮馨蓮進房把東西拿出來。
「爹,這是要分家了?」宋志仁不敢相信的問。
「爹,我不贊成分家!」宋志義反對。
「分了好!」阮馨蓮抱著兩個小木箱和兩本賬本出來,斷然的說:「早些分了,免得有些眼皮子淺的為了這麼點東西弄得親人反目成仇。」
「娘……」兩兄弟難堪的低喊。
「爹、娘,至少等妹妹出嫁後吧!」宋志仁歎了口氣。
「不必了,既然要分就早點分,我們可不想在婉姊兒的婚禮上,又有誰抱怨花了他們的血汗錢。」宋大山的態度相當堅持。
「爹!」宋志仁猛地起身,跪在父母面前。
宋志義見狀,也跟著跪了下來。
許氏和王氏雖然不情願,可也不得不跟著跪在丈夫身後。
「你們不需要跪,都起來吧,妻子是你們自己選的,當初我和你娘沒有反對,是覺得你們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們可以放心,如今既然你們的妻子對給她們好日子過的大功臣都有這麼大的怨氣,那就分開過吧,往後你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他們對不起的不是他們做父母的,而是他們的妹妹。
等四人重新坐回椅子上,宋大山才又續道:「婉姊兒的婚事,我和你們娘張羅就行了,到時候你這個做大哥的記得來背妹妹出門就好,至於你們的妻子,可以當客人來喝喜酒,其它的就不敢勞煩了。」
「爹……」兩兄弟紅了眼,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弄到這步田地。
「那以後公公婆婆跟誰住?」王氏突然插嘴問道。
「王氏!」宋志義怒喊。
「我……不就問問嗎?既然分家了,這事兒得說清楚啊!」王氏不認為自己說錯了什麼。
「老大和老二媳婦都放心吧,總歸不會跟你們住就是了,我們還想多活幾年呢。」宋大山握住妻子的手拍了拍,以前總想著養兒防老,如今看來,養兒似乎不一定能防老,唉……
「爹、娘,做兒子的奉養父母是天經地義的,你們如果不讓我們奉養,不是讓我們抬不起頭做人嗎?」宋志仁抹掉眼淚,心裡恨極了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急著成親,而沒有好好探聽妻子的人品。
「你們只要管好自己的妻子,不要讓她們來給我們添堵,就是孝順了。」阮馨蓮沒好氣的說。
「婆婆,我和人嫂究竟做錯了什麼,不過是說了幾句小姑的閒話,只是私底下說說而已,是小姑自己愛偷聽,怪誰啊,怎麼如今好像我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似的,你們不覺得太偏心了嗎?」王氏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