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的嘴巴不合起來嗎?』彩兒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藍雨婕只得把嘴合上,只怕自己再不將嘴巴閉上,她一定會放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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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考慮清楚!你不可以跟他結婚!』
林瑛姿身著白紗禮服,無奈的看著一身伴娘裝扮的雨婕,這個話題從昨晚住進飯店後一直沒有間斷過,即使還有十分鐘婚禮就開始了,藍雨婕還是不死心的遊說著。
『只要你說NO,我現在馬上帶你走,你可以不必嫁他,你可別忘了他曾經做了什麼事,這種人你怎麼可以嫁給他,你好好想想嘛!』藍雨婕穿著伴娘禮服在她面前晃來走去,搞得林瑛姿頭都暈了。
『他其實人滿不錯的,以前的事也全是誤會,再說你本來不是不反對嗎?』
『可是……我……我昨天想了又想……我反悔了嘛!』
『婚姻不是兒戲。』
『所以我才要你考慮清楚呀!』
『還有十分鐘婚禮就開始了,我不能反悔。』
『誰說不行的!我可以馬上帶你走!』
『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我要是走了,彩兒怎麼辦?還有,尚……石先生怎麼辦?』
『那些問題都可以解決,我們可以把彩兒帶走,至於石家的人,你大可不必理會。』
『不可以!』林瑛姿激動的大喊。『他是彩兒的父親,彩兒不只需要一個父姓,她……也需要一個爸爸。』她不敢正視藍雨婕,因為她說了謊,她怕一抬頭藍雨婕便會從她臉上的表情得知一切。
她不是故意要騙雨婕的,只是……那好難,她很難當著好友的面……坦誠自己的感情。
欺瞞的罪惡感化成了淚水,凝聚在林瑛姿充滿愧意的眼中,這一切都看在藍雨婕的眼中。
『不只是這樣吧!』藍雨婕無奈的笑笑。她並不是傻子,也沒有瞎到看不出來,瑛姿早在八年前便把心給了石尚傑。『絕對不只是這樣。』她輕輕的重複。
敲門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石尚傑滿面春風的走了進來,當他注意到林瑛姿眼中那幾滴盈盈欲墜的淚滴時,他皺起了眉頭。
『為什麼難過?』他問道,心中卻是百味雜陳。莫非……她不願意嫁他?
『那是喜悅的淚水!』藍雨婕代替好友回答,她走到石尚傑面前以審視的眼光打量他。『我有話要問你。』
『請說。』石尚傑對她凌厲的目光並不加以閃躲。
『你能保證你會讓她們母女倆幸福嗎?』她筆直的望進石尚傑的眼裡,這答案對她很重要。
『我保證,我絕不會讓她們母女受到半點委屈。』
『你憑什麼呢?你打算用什麼來保證?』
『我的一切。』石尚傑絲毫不加以考慮便說出了答案。
藍雨婕打從心底對他有了新的評價,她以激賞的眼光注視他,然後拉起林瑛姿的手交給他。
『我把她交給你了,要是你違背了你的諾言,我將不計一切代價向你討回你的一切。』藍雨婕希望自己說出這些話時能顯得兇惡些,但事實上她卻表現得沉重且緊張。
『你放心好了。』石尚傑對藍雨婕甚為欣賞,且非常感激她,還好這些年來有她在瑛姿身邊,瑛姿能交到她這麼好的朋友真是幸運。
藍雨婕注視著他們,心中不免浮起了一陣失落,她們以後不需要她照顧了,石尚傑看來將會是個稱職的好父親,也必會是個疼愛妻子的好丈夫,瑛姿和彩兒或許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吳義那幫人也傷不了她們,即使他們妄想做些什麼,也有她擋著,她絕不容許他們破壞好友的幸福。
『為什麼我也得搬來?』藍雨婕咕噥著。
其實她心裡挺高興的,本以為瑛姿一旦和石尚傑結婚,她們母女便會搬離她們住了八年的小屋住進石尚傑的房子,從今以後她就得一個人孤單的過日子了,沒想到她們竟然堅持她也得和她們一起搬進石家,拗不過她們母女倆的好意,她只好帶著竊喜和她們一塊搬來。
『對啊!大哥。』石尚驊扛著藍雨婕的行李埋怨的附和,真不曉得這女人的行李裡都放了些什麼,重得要死。
今天下午石尚傑才和林瑛姿舉行過婚禮,結婚戒指還是他這個做弟弟的去珠寶店挑選的,憑他過人的鑒賞能力,他挑中的戒指自然深得這對新人的喜愛,光看嫂子那副吃驚又欣喜的表情,就足以慰勞他來回奔波的辛勞。
有時候他真懷疑自己的哥哥石尚傑可能是由超人假扮的,他居然可以在一天之內搞定一個婚禮,連新娘禮服都準備得好好的,雖然只是公證結婚,老哥就是有本事將它辦得華麗而隆重。
紅毯的兩旁鋪滿了玫瑰花,石尚驊這才知道老哥是個生性浪漫的人,那件豪華得有點不像話的新娘禮服更是其中最富浪漫意味的代表,他剛看到穿著新娘禮服的大嫂簡直都傻了,不禁羨慕起大哥來,有了這麼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再加上彩兒那個可愛活潑的女兒,夫復何求?
今天的婚禮實在太令人難忘了,甚至有一些在法院工作的人都放下了手邊的工作去一睹這對俊男美女的風釆,一經發現新郎竟是台灣鼎鼎有名的餐飲大亨石尚傑,馬上就趕來一群記者,看來這場婚禮要不成為明天報紙的頭條都難。
石尚驊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在婚禮那種羅曼蒂克的氣氛之下,他竟有一度認為穿著伴娘禮服的藍雨婕十分迷人,尤其是當新出爐的嫂子將捧花扔給她的那一刻,拿著玫瑰花束的她看來就像是個嬌羞的少女,而當大哥駕駛著白色敞篷車載著新娘先行離開後,甚至有記者跑來問他何時與那位伴娘結婚,看來當時所有人都把他們倆當成了下一對進禮堂的新人了。
他不否認當時藍雨婕少有的溫順和親切,的確使他有一股飄飄然的感覺,但一等她褪下那一身伴娘禮服後,他對她便完全改觀了,甚至認為自己剛才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