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漢德無奈的搖搖頭。
昨晚洗完澡後,向妤安就到客房去睡了,他這才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邊沒有她他居然會失眠。
「別太灰心,也許是時機不對。」藍采薇口頭上這麼勸道,但心裡卻想著,他們夫妻的觀念不合或情感不睦,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她對於充滿魅力又強悍的他傾慕已久,要是能趁機好好安慰他,或許……
「算了,維持原有的夫妻關係也不算太壞。」是他自己突然變得貪心,想改變現狀,沒料到夫妻倆情感沒有加溫,反而還變得更疏離冷淡。
「抗議不公!還我工作!」
此時,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藍采薇趕緊跑到窗邊察看,緊急向他報告,「執行長,吳主任又到樓下抗議了。」
他起身,透過玻璃窗看見樓下是工廠的一個領班吳家明,正舉著白布條大聲抗議。
雷漢德之前併購了一家小公司,也承接了那間公司的工廠和員工,而吳家明是五十多歲的資深員工了,他身為領班,在廠內領導不周,溝通不良,還曾經無故曠職,這樣一個怠慢工作、態度不佳的員工會影響工作效率,於是他決定將吳家明給開除,但沒想到他心有不甘,經常到公司樓下拿著白布條抗議,要求恢復他的職務,否則要提告。
「警衛呢?」
「警衛將他從中庭攆走,他又來,就站在門口那兒嚷嚷,要是引來媒體,損害公司形象就糟了。」藍采薇分析道。
「他可能想再多要點錢……」他揣測著吳家明的想法。
「執行長沒必要再給他錢吧?」
「總經理在嗎?請他出面處理。」
藍采薇按分機去找人後,回道:「總經理外出了,不如由我出面,和他私下溝通,好嗎?」
雷漢德沉思後點了點頭。「好吧,你先去瞭解看看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是。」她行禮後離開。
二十分鐘後,藍采薇回到辦公室。「執行長,他說家裡老母親病重,老婆孩子還等著他那點微薄的工資過生活,他求你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回工廠上班。」
「你怎麼說?」
「我要他別執著了,他就說除非執行長再給他一筆錢,讓他另謀生路。」
「他要多少?」雷漢德認為花點錢也不為過,至少不會引起媒體的關注,造成公司負面的形象。
「三百萬。」
「什麼?!」他氣得用力一拍桌。「簡直獅子大開口,他到底懂不懂識時務者為俊傑,得了便宜還得寸進尺,如果要這樣跟我硬碰硬,我絕對不會退讓的。」
「那麼……」
「別再和他溝通了,直接報警處理。」雷漢德低吼道。
「是。」藍采薇只好聽命。
他雷漢德可不是好欺負的軟腳蝦,他行得正、做得直,不怕他威脅,該給他的遣散費都給了,居然還想趁火打劫,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我先去開會了,有任何動靜再跟我報告。」
「是。」
他怒火高漲,踩著憤怒的步伐走了出去,未久,他忘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
藍采薇一見來電者的名字是老婆,忍不住接了起來。
「雷,我後天休假,你……可以安排活動嗎?」
「呃,夫人。」
「你是?」向妤安聽到女人的聲音,不禁感到奇怪。
「我是藍秘書,很抱歉,執行長他去開會,等會兒才會進來。」
「喔,原來是藍秘書,那麼可以麻煩你查一下,他後天有沒有什麼重要的行程嗎?」向妤安好言問道。
「好。」藍采薇故意停頓了一下,才又道:「執行長後天約了客戶要吃飯,恐怕走不開。」
「已經確定時間了嗎?」向妤安又問。
「執行長好不容易才跟客戶約好時間的,當然要改也是可以,只是若改了時間,訂單恐怕會有變量。」
「那還是別讓他為難,一切以他的事業為重。」向妤安體貼的回道。
「好,沒問題,夫人真的很體諒執行長。」
「謝謝你。」向妤安在手機那端苦笑道。
「請問夫人還有什麼話要我轉告的嗎?」
「我……今天會提前回家。」
「好的,沒問題。」
「謝謝你。」說完,向妤安先掛了電話。
藍采薇放下手機後,忍不住想著,一向注重工作的向妤安也會安排休假?看來她似乎有心想要修復夫妻關係,可是就算如此,她真能為執行長犧牲工作,在家乖乖的為他生孩子嗎?
依她對執行長的瞭解,他們之間必須由向妤安妥協退讓,如果她無法想清楚這一點,那麼他們不可能長久維持這段婚姻。
而她就怕向妤安不夠堅持,如果她認清了事實,也選擇在婚姻中妥協,那麼他們的婚姻就有轉圜的可能,若是他們夫妻感情修復成功,反而對她不利。
想到這裡,藍采薇心中也有了盤算。
對她來說,機會得來不易,如果沒有好好把握,那麼她就會錯過執行長,永遠只能追隨他的背影了。
第4章(1)
區冠恆一走進法醫研究所,馬上向裡頭的一個男人打招呼,「所長。」
「區檢察官,你又來找妤安嗎?」所長一見到他,已經能夠猜出八分。
「是。」區冠恆向所裡的人頷首點頭,才繞到向妤安的位子。
向妤安坐在位子上專注地打著報告,就連有人站在她身後也沒有發現。
「咳咳。」他只好假咳幾聲,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馬上聽出來人是誰,手指仍飛快敲打著鍵盤,頭也沒抬的道:「你來了。」
「為什麼你對這份工作那麼投入?」
區冠恆對她相當好奇,論資歷,她在法醫團隊裡算是資淺的,但她對工作的投入、病理醫學和毒物鑒識的鑽研卻超越任何人。
「這是我的職貴所在。」向妤安邊打著驗屍報告,邊回答。
區冠恆笑了,隨手拉來一張椅子坐在她身旁。
「明明就不只這樣,每次我推斷死者是自殺或意外時,你卻經常推翻我的論點,尤其經過解剖後,確實都能證明你的判斷是精準無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