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就是上次想要撞我的那個人?」向妤安看向雷漢德,若有所思的問,也希望能藉此降低藍采薇對她的防備。
「不無可能,采薇,你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嗎?那個時候你人在哪裡?」
「呃……昨晚我下班回家,走到接近我家巷口時,我聽到身後有重機的引擎聲,對方的速度很快,等我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撞上來了。」
「你有看到對方的長相嗎?」雷漢德繼續追問。
「他有掀開安全帽的頭罩,不過那時候光線太暗,我看不清楚他的臉。」藍采薇搖頭。
「真的是吳家明攻擊你的嗎?」雷漢德撫頷沉思,眼底閃過疑惑,接著提議道:「我看還是報警吧。」
藍采薇連忙搖搖手拒絕。「不,不用了,已經照過X光,沒有內傷,傷口也都只是擦傷而已,沒有大礙,執行長,我不想因為這件事讓公司的名譽受損。」
「不過話說回來,他為什麼要攻擊你呢?」向妤安思索她的話後,發現事有蹊蹺,繼續追問:「我記得漢德說過,那個人只針對漢德家人的安全進行恐嚇,不是嗎?」
「也許是因為夫人在執行長的保護下,他沒有機會可以下手,才會把目標轉移到我這兒來吧,因為我曾經代表執行長和吳家明私下談判過,但最後吳家明並不滿意,或許他因此懷恨在心,才會伺機報復。」藍采薇說著。
「是嗎?」正因為漢德對她的保護滴水不漏,她才會用這種苦肉計想博取漢德的憐惜吧?向妤安暗忖著,將藍采薇的心機看在眼裡,仍不動聲色的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嚴不嚴重吧。」
「是啊,確認一下比較妥當。」
聽到雷漢德也開口了,藍采薇這才拉下被子。
向妤安上前,觀察她手上大小不一的傷口,試圖重建現場。「你說對方是騎機車從後面撞上來的嗎?」
「嗯。」藍采薇點頭。
「大腿後方也有嚴重擦傷嗎?」向妤安見她的大腿包紮著,繼續推敲道。
藍采薇點頭默認。
「如果他從後面撞你,你有可能往上彈起再墜下,通常不是背部、屁股著地,要不就是正面、側面,大腿後方是最不可能有傷口的啊。」向妤安一見傷口位置,立刻說出疑點。
「身體遭到撞擊後,大腿不小心碰到異物而傷到了。」藍采薇不笨,小心翼翼的回答。
「嗯。」向妤安點點頭,這也不無可能,但當她的目光瞄到藍采薇小腿上的一個小傷口時,她的眼睛一亮,意外發現她說謊的證據。「你的小腿有傷口,而且看起來不像是擦傷……」
「我……我當時受到相當大的驚嚇,實在記不起那麼多的細節了。」面對向妤安一連串的質問,藍采薇無助而驚慌的望向雷漢德求救,就怕自己一不小心露了餡。
「算了,讓她休息吧,她也受到不小的驚嚇。」雷漢德制止老婆的追問,又轉向藍采薇說道,「我會幫你請幾天假,既然是因公而傷,你可以轉到最好的病房,醫藥費由公司支付,你不必擔心。」
「謝謝執行長。」藍采薇暗鬆了一口氣,嘴角揚起甜甜的笑。
真的是因公受傷嗎?向妤安在心裡質疑著。
突然,一名護士推著醫療車進來。「藍采薇小姐,換藥時間到了。」
「喔,可以等一下再換嗎?我有客人在。」藍采薇拒絕換藥。
「換吧,不用顧慮我們,傷口顧好要緊,我們先走了。」雷漢德說完,牽著老婆的手要往外走。
「你好好靜養吧。」
向妤安從容起身,刻意留下包包,跟著雷漢德往外走,護士這才上前為藍采薇拆解繃帶,拿掉紗布。
快走到電梯時,向妤安突然扯住雷漢德的手,說道:「漢德,我把包包忘在病房了。」
「快去拿吧。」
「好。」於是她快速踅回病房裡。
她輕聲來到病床邊,正好看見護士正為趴在床上的藍采薇以棉花消毒,擦拭大腿後面的傷口。
「這不是擦傷,是咬傷,對吧?」向妤安一看到傷口,立刻做出判斷。
藍采薇一驚,回頭望著她,心虛的道:「不是,你看錯了。」
「這傷口上面是牙齒的咬痕,而且很明顯是被動物咬傷的,如果我猜的沒錯,是被狗咬傷的,不是車禍的撞傷和擦傷。」
「這不是車禍啊,昨晚藍小姐自己也講了,是被狗咬傷的。」護士小姐困惑的道。
「事實上,昨晚沒有人騎車攻擊你,而是被狗咬傷了,你卻故意推給吳家明,想將計就計,目的是希望漢德把陪我的心思轉移到你身上,給你更多的關心和憐惜,我說的沒錯吧?」向妤安板著臉道。
藍采薇臉色丕變,渾身因為心虛微微發顫,她倏地轉身推開護士,歇斯底里的低咆,「胡說,你們都給我出去!不要換藥了!」
「藍小姐,你不要亂動……」護士手裡還拿著鑷子和生理食鹽水,邊制止她。
「你們都給我出去!」藍采薇發狂似的亂叫,直到聽見一陣耳熟的聲音——
「為什麼要捏造這種事?」
「執行長……」藍采薇抬眸,一看到雷漢德又踅了回來,也不知道站在那裡多久了,她嚇得兩眼發直,全身一僵。
護士見氣氛不對,急忙推著車出去了。
「妤安說的是對的吧?」雷漢德沉著臉問。
「我沒有說謊,我是真的受傷了。」藍采薇越講越小聲。
「你是被狗咬,不是被人攻擊。」雷漢德厲聲糾正,「而且這也不是你第一次說謊,是嗎?」
「我沒有!」藍采薇搖頭否認。
「吳家明不可能再來打擾我們,因為幾天前我就已經請夏承澤私下去找他協商過了。」
「什、什麼意思?」藍采薇一臉驚慌無措,這件事她完全不知情。
「經過協商,我才知道他母親重病纏身,是個植物人,當時他常翹班就是去探望母親,也才會無法專心工作,我念在他處境可憐,出於一片孝心,遣散費多補給他幾萬塊,他已經籌備做小生意,沒有心思來公司鬧,也答應不會再威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