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曾思齊眉峰挑起,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四平,你到外頭給我買個人回來伺候大少奶奶,記住,要機靈點的,明白嗎?」他交代。
她聽了馬上不贊同的說:「相公,其實我不需要人伺候——」
「不,在這府裡,主子沒個丫頭不像話,平日裡你也得有人幫著分擔一些事才行。」他說。
娘雖是長房大夫人,但性子軟弱也不太愛管事,可嬸娘李氏就特別愛掌權,因此府裡很多事都落到李氏手中由她管去,而府裡的丫頭分配目前也是由她在處置,可她明擺著不給可兒派人,這是有心屈了自己的老婆,這事他本來還沒留心到,幸好四平提醒了他這事。哼,二房不給人,難道他還不能自己到外頭買一個回來嗎?
「四平,這事你馬上去辦!」他慎重再朝四平交代一次。
「是,我這就去辦,不過,這會兩位最好先到大廳上去,錦莊的人來了,我過來就是要通知這事的。」四平告訴他。
他馬上就曉得什麼意思了,每年換季時錦莊的人會送布料過來,讓眾人挑選自己喜歡的式樣,集體裁製新衣。
而這近春天了,得換上春裝,錦莊的人也準時過來了。
「走吧,咱們過去。」他牽起莫可兒的手說。
她點頭,之前在阮家時錦莊的人也會過來,所以聽見這話,她不用多問什麼就跟他去了。
兩人攜手到了大廳,曾思偉夫妻早就到了,已經在挑選布料了。
兩人見了他們到來,也僅是冷淡的點個頭就自顧自挑選自己的東西,生怕好的、漂亮的先教人揀去了。
曾思齊和莫可兒也懶得理他們倆,開始慢慢的挑起自己的。
莫可兒瞧著這些布料件件是上品,她好久不曾穿過這樣上等的布料了,雖然兩人在外頭時,相公有了錢總是給她做新衣,也盡可能挑選質料好的做給她,但與這相比,料子還是差了一截,曾家果然是真正的富貴之家。
「這顏色好,你皮膚白,適合你。」曾思齊挑了塊紅色的布料,上頭繡了幾隻的銀絲小蝶,倒也秀雅,他攤開布料襯著她的膚色看了看,滿意的點頭。
「你別淨挑我的,也得選選自己的。」她嬌羞的說。
「我大男人一個,穿什麼都成,可你女人家就要打扮得漂亮些了。」
第五章 一屋二妻的陰謀(2)
阮玫玲正好轉過頭來,見到他朝莫可兒說這話時那寵溺的模樣,再瞧回自己丈夫曾思偉,見他只顧著挑選自己要的,哪裡想到她了。
她登時有些怔然,羨慕起了莫可兒來……
「這塊也很好,適合做裙,你也留著吧。」曾思齊朝妻子說。
「可這能挑幾件呢?若多挑了可不好。」
「多挑就多挑,多出的錢,當我買給你的。」他又多拿了幾塊料子給她,對妻子一點也不吝嗇。
阮玫玲瞧瞧自己手上的,她也拿了不少件。
「你怎拿這麼多,這多拿的要自己付錢,你別給我貪心,多的我可不付!」曾思偉剛好瞧向她這邊,見她滿手的布料,立刻不高興的說。
她臉色一變,忽然覺得自己嫁錯人了,當初該嫁的是曾思齊,而不是這小氣鬼!「自己付就自己付,我阮家難道還沒錢買這幾塊布料嗎?!」
「你就知道揮霍,這由娘家帶來的錢不也是夫家的,你要胡亂花用也得問過我,若不知好歹,我之後一毛都不給你,你的錢我全給扣下了。」曾思偉說。
「你!」她簡直氣炸,這傢伙竟連她自己的私房錢也不放過。「曾思偉,你實在可惡!」
「你這女人敢連名帶姓的喊我,你還懂不懂尊重我是你丈夫?」
「我可是讓你騙婚來的,你這騙子還要我尊重你什麼?不如,你今天就給我說清楚,你說自己是茶行的當家主事,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他漲紅臉了。
「怎不說話了?」
「我……我說什麼說?!是你自己聽錯了還怪到我這來!」他惱羞成怒的狡辯。
「我聽錯?!你竟說得出這樣的話,你還是人嗎?你把話給我交代仔細啊!」
「瘋婆子,我哪裡有什麼話好說,是你自己想嫁我想瘋了,這才纏著我不放,非讓我去提親,這會嫁進來後悔能怪誰?」
「我怪誰?我怪你!你這殺千刀的!」
見兩人吵了起來,莫可兒與曾思齊對看一眼,莫可兒總算明白二姊為何會嫁給曾思偉了,曾思偉在外頭裝得一副風光樣,見個面還將整間酒樓包下裝闊綽,二姊最是愛虛榮,他就是用這手段騙了二姊下嫁的。
可二姊嫁進來後發覺事情不是這麼一回事,曾思偉根本只是個空心蘿蔔,當然就不依了。
曾思齊覺得吵,索性料子也不挑了,牽起莫可兒的手離開大廳了。
阮玫玲瞥見曾思齊離去時那嫌惡的表情,頓時感到萬分羞憤,自己退他的婚後若嫁得好便罷,可偏嫁了個不如他的,自己這醜態全教他瞧見,這怎能教她不氣惱,她覺得臉面無存,只想一頭撞死算了。
另外,她也極為羨慕莫可兒,不過是個村姑卻撿了個大便宜,嫁給曾思齊成了曾家長孫的媳婦,照祖母目前對曾思齊的關愛態度,曾思齊很可能不久就會重拾繼承人的身份,屆時莫可兒也成了未來的主母。
而自己有什麼?反倒成了寄人籬下、看人臉色討飯吃的二房!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下有了盤算,絕不讓一個採茶女爬到自己頭上去……
「祖母、伯母,大伯好不容易回來了,將來曾家一家老小還得多仰仗大伯的照顧才行,而大伯的能力是不錯的,我聽說這次回來將咱們茶行的事業整頓了一番,成效不錯,大家對他都是讚譽有加,只是,咱們曾家可不是一般人家,大伯在外頭隨便娶的女子,將來怎好讓她當家做主母……昨天我去了一趟大姊家,我姊夫可是杭州地方的皇商,大姊一見面居然問我,怎麼曾家大少爺的妻子是個採茶女,我這一聽都羞愧得不知怎麼回答了。」阮玫玲一早拉著於錦繡跑到曾媛的屋裡攛攝著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