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余小桃和段青靈兩人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逃去後,沒多久,有一批人神出鬼沒的出現,擋住了那些從賭場追出來的打手,將他們一一解決了。
余小桃並不知曉有人幫她們攔截了追兵,一心以為自己成功甩開那些人,來到城中最大的寶來錢莊,把贏得的銀票存入,便又繞去幾個地方,買了梅子、燒鴨和荷花糕,來到相約地點和段青靈會合後,再一塊偷偷溜回莊裡。
兩人換回了衣裳,又用特製的藥水洗去臉上的易容,看著自己的膚色恢復白皙,段青靈再次嘖噴稱奇,直誇嫂子好棒。
余小桃無法讓她改不要喊自己嫂子,說了也無用,只得搖搖頭,把今日的戰利打開,說要趁熱吃才夠味,兩人將燒鴨啃個乾淨,又把荷葉糕吃個精光,撫著肚子,皆是一臉饜足。
「今日是我段青靈長這麼大,最痛快的一天了!」她一臉意猶未盡。
余小桃臉上已戴回了面紗,換上素淨的衣裳,段青靈好奇地打量她。
「其實你不必戴面紗,我不嫌你醜的。」
「我嫌自己啊!」
「既然你的易容術高明,為何不把自己弄得漂亮一點?就像先前扮的那個風流倜儻的公子?」
「易容只是掩人耳目,現在咱們回來了,扮給誰看?莊裡的人都知道我貌醜,不必多此一舉。」
「喔。」
余小桃喝了口茶,看著一桌骨頭,而段青靈坐在那裡,似乎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段青靈用力點頭。「好玩!」
「吃飽了?」
「吃飽了!」
「很好,你可以回去了。」立刻下逐客令。
「咦?可是一一」
「沒有可是,快點回去,趁沒人發現你屋裡的人是婢女假扮你的,快點回去。」拎起段青靈的衣領,將她往外推,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們何時再溜出去?」段青靈一邊被推著往外走,還一邊不死心地問。
「今日和那批賭場煞星結仇了,風聲緊,暫時安分待在莊裡。」
「要待多久?」
「好幾個月。」
「這麼久?」
「我已經實踐了我的諾言,你也要守信,別忘了你答應我守密。」將大小姐拎到窗戶旁,另一手推開窗戶。
「爬窗戶?」段青靈瞪向她。
「當然了,別忘了大小姐你現在還在屋裡午憩未起,別讓人看到你。」說著將她推出窗外,關上窗門。
送走了這個難纏的大小姐後,段青靈總算鬆了口氣,她伸了個腰,吃了個飽,決定晚膳時請人送碗清粥小菜就行了。
另一頭,段青靈離開後,並未往自己的院落走去,而是逕自走向松濤居。
當來到松濤居時,她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外,聽著裡頭的動靜。
「進來。」
裡頭的人傳出命令,似是早探得她的聲息。
段青靈吐吐舌,推開門,大方跨過門檻,清脆的噪音揚聲道:「真不好玩,大哥不要這麼靈敏好不好。」
書房裡的段長淵轉過身來,俊朗威嚴。「你那一點小伎倆,還瞞不過大哥的耳目。」
段青靈輕哼。「我瞞不過大哥,不過呢,有人輕功高明,說不定可以瞞過大哥呢。」
段長淵抬起頭,頗為意外地問:「她會輕功?」
「大哥沒看到?當時咱們被賭場的人追殺時,大哥就在附近吧?」
段青靈知道,她和余小桃之所以輕鬆逃過,是大哥幫了忙,因為這次的出莊,是在大哥授意下進行的。
「大哥心存懷疑,所以要我接近她,好探出她的底,可據我觀察,她對莊裡似乎並未有任何惡意,就連出莊時,她也是真心護我,她並不想與咱們山莊為敵。」
段青靈雖看似是個受人寵愛的大小姐,其實她跟余小桃有個共通點,她們都是個鬼靈精。
既然余小桃當她是沒見過太多世面的大小姐,她也樂得當一個傻丫頭,因為她和大哥一樣,對余小桃很好奇,與她相處越多,越發現這個女人不簡單。
雖說大哥命她接近余小桃,把余小桃的一舉一動都告訴他,但她認為余小桃並不像是一個會厚顏爭取當大哥小妾的姑娘。
段長淵深思著,的確,從她們出莊後,段長淵帶著影衛一直跟著,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控下。
他正翻看桌上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姑娘們用的胭脂花膏和香膏一一這些全是她們離開鏡月閣後,他立刻從青樓姑娘那裡高價買回的。
這些東西他已叫劉仁檢查過了,就只是些姑娘們養顏塗抹的東西,而鏡月閣裡,也找不出任何可疑人物。
余小桃和靈兒一塊去賭場,他帶著影衛也暗中跟到了賭場,除了見她贏錢外,沒見到任何異狀,而且這女人在逃命時,還真的不忘跑到錢莊去存那一疊銀票。
在驚見她的俊美公子扮相後,段長淵很確定,她就是那一夜在湖邊的女人。
他不得不承認,余小桃的確令他驚艷了,美色只是其次,而是她那不為人知的一面令他雙目直盯得移不開眼。
他一路跟著她,從青樓的左擁右抱,一直到賭場的左右逢源,她扮什麼像什麼,舉手投足間的從容閒適、慧黠膽大,都令他印象深刻。
那時候他便清楚了一件事一一她根本毋須屈就自己當他的小妾,因為她自己就能獨當一面,上青樓做生意的手腕、在賭場鬥智的熟稔自在,都證明了她的聰慧不凡。
那一雙閃著靈動得意的眼神,還有那一抹神秘的嘴角微揚,全都一絲不漏地收進他眼中,在驚艷的同時,也讓他有挖到寶的感覺。
他一路暗中跟著、看著、聽著、笑著。
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頂著醜陋的面容來到山莊,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住他的,三天兩頭溜出莊搜刮美食,玩得逍遙快活。
倘若她心懷不軌,他還知道如何懲治她,可是現在人家只是來白吃、白喝、白住,說陰謀沒有陰謀,說情意沒有情意,反倒教他捨不得下毒手了。
空有美色的女子,尚不能吸引他,世人以為他對女色淡漠,其實是沒對到他的胃口,有一種男人,對於看不上的,脫光衣服在他面前,都能當成一隻拔了毛的雞;但若看上了,潑婦罵街都能視為美人嬌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