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跟著,也一路看著,打從她來到山莊之後,委曲求全、討好諂媚、小心翼翼、囂張不屑、慧黠頑皮,這麼多面的表情,讓他瞧著瞧著,竟越看越上心。
她現在這張臉不是她真正的樣子,恐怕連余小桃這個名字也是假的吧
她日日打坐,運功調息,必然是受過內傷,致使她武功暫失,需要找一個地方靜養,這或許就是她來到青玉山莊的目的吧
許多事情串聯起來後,便能解釋得誦了,這就是為什麼她常初以解藥換取妾位的原因,而事後又躲在湘水居,不爭寵、不要求,安分得讓人以為她只是來白吃、白喝、白住的。
事實證明,她就是來白吃、白喝、白住的,把青玉山莊當成了靜養的地方,表面上看似對他有情,實際上卻是在應付他。
在想通這一切後,他不由自主地想知道她的一切。
她到底是誰?還有,她為何挑上他
他看得出來,她對他無多少情意,若只是尋求庇護之所,她大可直接告訴他,以解藥換取保護,他絕對會善待她的,為什麼她沒這麼做,反而是用威脅的手段來求取妾位
她這麼聰慧,不會不明白這麼做,會招惹他的厭惡以及山莊所有人的敵意,除非,她另有苦衷。
他想起靈兒告訴他的話,說她無心久待,會自行離去,而這自行離去的日子,恐怕就是她武功完全恢復的日子吧
適才探她腕脈,發現她的武功又增進不少了,這是不是表示,她離去的日子不遠了
當初想趕她走,她不走;現在她想一走了之,換他不願意了。
他怎能允許在對她上心後,任由對方像風兒一樣離去?而且他有預感,她若是離開了,便如同一葉孤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難再尋覓,習慣掌控一切的他,對此有些心慌。
他不知她的名,不知她來自何處,連她的真面目都不確定,思及此,他收緊了手臂,將她牢牢困在懷抱裡。
現在,她還是他的小妾不是嗎?既是他的女人,夫君來到她房中,與她同床片枕,摟抱親吻,天經地義不是嗎?想到這裡,他眼中的火光跳躍,唇角的弧度也緩緩上揚。
他此刻心中所想,余小桃並不知道,只覺得撫在臉蛋上的那隻手好煩人,弄得她一顆心怦怦亂跳,也不知道這男人今日是吃錯了什麼藥?竟跑到她房裡來對她毛手毛腳的。
他該不會是太久沒碰女人,飢不擇食了吧
「莊主來此,到底有什麼事?」她忍不住抓住臉上不安分的手掌,索性直截了當地問他。
「沒事的話,我就不能來你的房嗎?」
「妾身的意思是,莊主一向很忙,百忙抽空來看妾身,倒讓妾身受寵若驚了。」
「是為夫冷落你了,以後為夫會常來陪你,不讓你太寂寞。」
余小桃瞪大眼,以往在自己面前,他都是自稱本莊主,突然改口自稱為夫,讓她更加警戒。
她眨眨眼,望著段長淵帶笑的眼神,心想要做戲大家來做,所以她也笑了,順著他的話說道:「莊主能來,妾身很開心呢,妾身很想念莊主,莊主可想念妾身?」
當她說這話時,故意學著青樓姑娘的嬌嗔語氣,想像之前那樣,把他噁心走,省得打擾她的清靜。
「想,我這不就來陪你了嗎?」
料不到他也不否認,直接承認了。
她本是被他摟過來的,身子沒有向著他,這時候故意轉了身,雙臂纏上他的頸子,身子偎貼著他,讓這張醜臉對著他。
「莊主一一妾身聽了真高興哩一一」她對他拋出了個媚眼,想要噁心死他。
受不了了吧?快把我推開!快推開
但這一回,她料錯了,段長淵不但沒有把她推開,居然一反常態收住雙臂,把她柔軟的身子往自己的胸膛上更加緊貼,彼此的氣息有了交集,她的鼻息輕輕呼在他臉龐上時,他的鼻息也撩著她的臉蛋。
「既然做了我的女人。就要乖順安分,有什麼委屈就跟為夫說,為夫自會為你做主。」
余小桃身子一僵,這段長淵發什麼神經?怎麼沒有像上回那樣落荒而逃?很不對勁,他現在的表現太陰陽怪氣了,他不但不把她推開,相反的,還將她親密抱著,她還可以從他的黑眸裡,瞧見兩簇隱跳的慾火。
慾火?不會吧!他對她真起了興趣?他也會飢不擇食
在她臉上梭巡的目光太過深邃,他不該有這樣的目光,就算有,也不應該是對她。
她禁不住屏住呼吸,被他摟在懷中,大掌還狀似疼惜地撫摸著她,讓她無法像先前那般淡定,她可以忍受別人的鄙視,忍受別人的冷言嘲諷,但是這般詭異的親密,卻不在她的忍受範圍內。
「妾身自知貌醜,不敢污了莊主的眼,還是別礙莊主的眼。」
她想藉故離開他的懷抱,卻發現他不打算鬆手。
「這張臉,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他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不斷提醒她兩人此刻的親密,曖昧的氛圍瀰漫,這男人在故意撩撥她。
她或許會假裝,但那是因為她知道段長淵不喜歡她,所以才肆無忌憚地勾引他,一旦他也認真起來的時候,反倒換她不安了,被他摸過的地方都起了雞皮疙瘩。
她僵著臉,強裝微笑,假意奉承,「是嗎?原來莊主不在意妾貌醜,真令妾身受寵若驚。」
「這陣子辛苦你了,為莊裡這麼多人看診,這份心意,本莊主記下了。」他在說話的同時,摸在她臉上的大掌也往她胸部移去,罩住她一側的柔軟。
這突來的「輕薄」讓余小桃想也沒想就抓住他的魔掌,「你想幹什麼」這句話差點就脫口罵出,幸好及時忍住了。
「嗯?」他盯著她,迷人卻又威嚴的眼神質疑她因何阻止
余小桃實在很想把這人一腳踢開,他居然對她伸出魔爪?儘管兩人有過肌膚之親,可是那一夜對她來說是只為救命,她一點也不承認自己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