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子變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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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傻眼極了,因為這把弓是真的依古代弓仿製的,想要拉到飽滿得要有十足的臂力,尋常人別說滿弓,就連半弓都拉不到。

  錢少傳眼中的畫面,是一抹淺淡金光拉開了滿月般的弓,如電般地射出箭,教她不由得想起——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

  用這兩句話形容,真是再貼切不過。

  「若望,你近來做了不少重量訓練吧?」武導脫口道。

  皇甫桂不置一詞,松弦打量著弓身,只因他剛剛似乎聽到古怪的聲響,可這弓弦看起來似乎沒有異樣。

  「好了,準備!」導演在那頭跟大慶請教完畢,見主要演員已到場,副導和武導也已經講解了位置和走位後,拍著手要攝影機就定位。

  攝影機開始運轉,畫面裡皇甫桂和女主角開始對話,而後拉開了弓——啪的一聲,儘管皇甫桂迅速地避開,但斷掉的弦還是打在他的額際,霎時鮮血濺出,現場傳來驚呼聲,不等導演喊卡,大慶已經衝向前。

  「主子!」大慶喊著,立刻察看他額上的傷勢。

  「若望!」工作人員拿著衛生紙衝向前。

  錢少傳慢了半拍,跑上前時,已被擋在人群之後,只能心急如焚地在後頭觀望。

  但就算她就在他身邊也沒用,因為她根本看不見他的傷勢。

  這一點,教她深刻地發覺自己有多沒用。

  「沒事。」皇甫桂口氣平淡地道。

  第6章(2)

  「若望,我看這傷勢恐怕得要到醫院處理一下。」導演上前察看,見那傷口約有三、四公分長,看不出深度,但血流了不少。

  一旁副導和武導拿起弓,查看著斷裂的弓弦,無法理解這弦好端端地怎會斷掉。

  「不用,先上點藥,貼張透氣膠再蓋點粉。」皇甫桂壓了壓傷口,對傷勢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可是……」

  「先把這場戲拍完再說,否則接下來都是拍外景,要補拍還得喬其他人的時間,到時候趕不上後制就麻煩了。」皇甫桂說著,拿下衛生紙,以眼神詢問大慶。

  大慶瞇了下眼,看個仔細。「這傷不深,應是無大礙。」

  「那就這麼決定,趕緊把這場戲拍完,讓大伙都早點收工。」皇甫桂正色道。

  在場其他工作人員都直瞅著他,不敢相信那個萬年臭臉男竟如此敬業,對他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好,就這麼決定,大伙動作快。」導演一聲令下,修道具的修道具,上藥的上藥,梳化師更是小心翼翼地掩蓋他的傷,待一切準備就緒,再次進入拍攝。

  畫面中的皇甫桂笑意慵懶帶著邪氣,舉手投足間散發一股渾然天成的皇族氣勢,重新再拉一次弓,射出箭矢,一回頭,他斂笑,面色寒凜,傲人姿態教眾人屏息。

  「卡!很好!」就在導演滿意喊卡的瞬間,血再次從他的額際緩緩流下。

  「若望,我開車送你到醫院處理一下吧。」武導帶著工作人員跟著大慶一道向前,直覺得過意不去。

  「不用,只是小傷而已,待會慶年和少傳陪我去趟醫院就可以。」皇甫桂淡聲拒絕,接過工作人員遞上的衛生紙壓著傷口,抬眼瞧見有攝影師尚未停機,甚至是近距離地拍著自己。「這是在幹麼?」

  「幕後花絮。」武導小聲道,隨即又說。「不然先到離片場極近的那間綜合醫院好了,開車也不過三五分鐘就到。」

  「慶年,知道位置嗎?」皇甫桂問著,下意識尋找錢少傳的身影,就見她依舊是被擠到最後頭,不禁朝她招著手。

  「我知道。」每天都會經過的地方,他很難不記起。

  錢少傳從後頭擠上來,低聲問:「你不要緊吧?」

  「不要緊。」他應著,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再抬眼道:「不好意思,我整理好就先回去了,大伙辛苦了。」

  「若望,看過醫生之後,聯絡一下,讓我知道你的傷勢。」導演忙喊道。

  「好。」皇甫桂先回梳化室讓梳化師幫他把頭套拿下再卸妝,換回衣服之後便直朝片場的停車場走去。

  「少傳,我開車,你幫若望壓住傷口。」大慶交代著,替皇甫桂開了車門後,立刻跑到駕駛座,發動車子,正準備要出發時,卻發覺她竟還站在車外。「少傳,若望的傷口得壓著……還是你怕血?」

  「不是,我……」她面有難色的直瞪著面前的大型房車。

  她討厭車子,光是靠近,她就覺得頭皮發麻,更遑論是要她坐進去。

  可是,他的傷口還流著血,不壓著也不行。他今天等了一天,受傷後還撐著把戲拍完,敬業到這種地步,好不容易可以就醫了,卻被她拖延著時間,實在是……她忍不住自我厭惡,卻又不知所措。

  「少傳,到底是怎麼了?」皇甫桂握著她的手,發覺在這酷暑的夜裡,她的手竟是冰涼的。

  「我……」一抬眼,就見血又流下來,她二話不說地拿過衛生紙壓住,牙一咬心一橫,在他身邊坐下。「快快快,快點開車!」趁著她現在凝聚了畢生所有勇氣,快走!

  車門一關,大慶立刻踩下油門,急馳出片場。

  錢少傳整個人幾乎是蜷縮在皇甫桂身邊,拚命地告訴自己,傷員,他是傷員,他需要人照顧,她只是怕而已,沒什麼大不了,沒什麼……突地大慶緊急煞車,嚇得她忍不住放聲尖叫,直往皇甫桂懷裡偎。

  大慶被她的尖叫聲嚇著,忙道:「有貓,沒事。」

  「慶年,開慢點。」懷裡的她顫抖得厲害。皇甫桂單手環抱住她,讓她的臉貼靠在他的胸膛上。「少傳,開始默數,武導說了大概就三五分鐘的路程,你數秒,一會就到了。」數?怎麼數?她的思緒被恐懼籠罩,就連數秒該怎麼數都忘了。

  那時也是這樣的,一個緊急煞車……「一秒、兩秒、三秒……」突地,她聽見他緩而沉著地數著秒,低醇的嗓音應和著他沉穩的心跳,撞進她的心坎裡,硬是抓住了她部分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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