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認為與她有關,並不是故意把她想得惡劣,而是——」皇甫桂提起進套房時,她端來的那杯酒有異味的事,「而我突然想起……在一個地方,也是她拿了一杯有味道的酒給我,我喝下之後意識昏沉,然後就出了車禍。」這是他僅能拼湊出的片段記憶,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怎麼可能……」岳鈞沉吟著。「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跟她問個清楚,順便確定她是否有身孕,稍稍嚇嚇她應該是可以問出實情。」
「那就麻煩你了。」宋勝儒萬分感激地道。
「這是我該做的事。」岳鈞起身,神色有些疲憊,但還是如往常般拍拍皇甫桂的肩。「你這小子沒了記憶的事連我都瞞,害我老覺得你像是變了個人。」
「是他不准我說。」皇甫桂把事推到宋勝儒身上。
「對對對,都是我要求的。」宋勝儒沒好氣瞪他一眼。「很晚了,我也要先回去研擬一下對策,你這兩天剛好沒通告,乾脆在家裡休息,不要給我溜出去。」皇甫桂擺擺手,算是回答,待他們一走,他便舉步回房,就見錢少傳坐在床上,抱著枕頭發呆。
「少傳。」他輕聲喚著。
「你們聊完了?」她猛地抬眼,朝他伸出手。
皇甫桂笑柔了黑眸,走向她,輕柔的將她擁入懷裡。「放心吧,有宋哥和岳鈞在,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大慶說他確定章萃琳沒有懷孕,這件事你可以稍稍放下了吧。」
「真的?」她把臉偎在他的頸項,心底還是莫名不安。
「怎麼了?你不相信我?」他垂眼望著她,大手輕撫著她蒼白的小臉。
「你不會不見吧,若望。」她的頰摩挲著他的掌心。章萃琳有無身孕、她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三……這些對她來講都不重要,她比較害怕的是失去他。
皇甫桂臉色微沉。「我是皇甫桂,你希望留下的到底是誰?在你眼裡,你看見的到底是誰?」只是習慣還沒改過來,真是愛吃醋。錢少傳沒好氣地閉了閉眼。「我誰都看不見,我只能憑感覺,我喜歡的當然是你,希望留下的也是你,可是我會有罪惡感,因為這是若望的身體,如果像你講的,也許若望還在,也許你會消失,我……」面對這難題,她是真的束手無策。
「那只是說說而已,你這般當真?」
「你騙我?!」她瞇眼瞪去。
「也不能說是騙,是我瞧見了一些記憶,彷彿就像是誰在警告我。」那一瞬間,他只能猜想是如此。
但如果說馬兒發狂,弓弦斷裂都不是章萃琳所為,那麼又會是誰?
他忖著,任由她偎進自己懷裡。她只有不安的時候才會像隻貓兒般在他懷裡撒嬌。
「沒事,別擔心。」他俯身親吻著她的額、她的頰,緩緩地落在她的唇上。
她沒有抗拒,早已經習慣他的親吻,甚至企圖要得更多。
皇甫桂微愕了下,隨即被她壓在床上。「少傳,我們還未成親……」
「我又沒要你負責!」到底是不是男人?!老是親她摸她,玩她是不是?
「我自然得對你負責,我要娶你,我……」話未盡,已被封口。
她生澀地吻著他,小手甚至直往下腹而去。他是個皇子,早識雲雨,但他恪守禮教,是因為愛她憐惜她。
「不要再跟我說什麼發乎情,止乎禮,這年頭沒人會理古人說過什麼!」她要佔有他,她想要有他的孩子,如果有一天……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至少還有一個孩子在身邊,證明她擁有過月亮,證明她曾經愛過。
「既然如此……」他隨即將她反壓在床,與她唇舌糾纏,大手滑入她的小背心底下。
錢少傳倒抽口氣,驚覺這傢伙並不是聖人的料,他是嚴重的心口不一,他分明是個高手!
轉眼間,他用體溫熨著她赤裸的身軀,教她不禁羞怯地蜷縮起身子。
「怎麼了?」他粗嗄喃問。
「不公平,你把我看光光了……」她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根本公平不了。
「我不介意你把我看個透徹。」
「我又看不到。」
「那就用你的手代替你的眼……」他拉著她的手,從頸項滑落到厚實的胸膛,讓她感覺毫無餘贅的肌理。
「這副軀體勉強可以,但你要是可以瞧見真正的我,我那體魄才是好。」錢少傳直瞪著他,覺得他說話的時間點很刻意,因為此刻她的手正輕觸著那烙鐵般的昂揚。
跟她說這麼多有什麼用,她又看不見!不過——「我真想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到底是俊美得如何無雙無儔,才會讓傅哥老是在我耳邊說著你的好。」
「是可惜,因為我被喻為大晉第一美男。」他啞聲喃著,輕柔地扳動她的腿。
她雙手環抱住他,想像著大晉第一美男到底是什麼模樣,然後——「皇甫桂!我宰了你!」很痛耶!
猶如一場鬧劇。
昨晚鬧得沸沸揚揚,吸引眾多粉絲觀眾熱切討論,甚至分成幾派各自打起口水仗,然等到天一亮,所有關於金若望和章萃琳的新聞全部消失,就連網絡新聞也都已經取下相關的新聞畫面。
「宋哥這麼厲害?」錢少傳搜尋著網絡,發現只剩下網絡討論區尚在討論,一些畫面和報導真的全數消失。
「是岳鈞的功勞。」皇甫桂淡聲說出昨晚三人的討論內容。
錢少傳聽得一楞一楞,隨即又聽他道:「不管在哪裡在哪個時空,總是會有一樣的事,儘管我不犯人,人依舊犯我。」她把臉枕在他的肩上,聽著他訴說過往,在那個無月的夜裡,他被人推進了深湖,大慶為救他也同樣沉屍湖底,才會隨著他一道穿越。
「你一定是為了我而來的。」她聽完,替他下了結論。
他笑柔了黑眸。「嗯,我認為你就是在彼端給我幸福的半月,有了你才算是圓滿。」
「那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你就有取之不盡的幸福。」對她而言,他是引領她歸家的月光。所有的黑暗險惡,只是為了襯托他的無懼光芒,他引領著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