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森,我生病了。」
她對著那個畫面哭了起來,他該曉得此刻自己也很需要他。
可是他卻充耳不聞,背著她說:「你不珍惜自己,也別想要我疼惜你!」
雪莉像是完全聽不到也看不到她,逕自和衛項森有說有笑。
「我以後不敢了,我保證乖乖的聽你的話,我只是想在你回來的時候看到你而已。 」
「你必須學著自己站起來,我已經懶得為你的恐懼加油鼓勵!」衛項森背著她說。
「我以為這些年來你應該從成斌身上獲得教訓,但你卻變本加厲,你不再像我剛遇見時那樣的獨立自主,如像個菟絲花一樣攀得我喘不過氣來……」
「你要丟下我了?別這樣……」
項森,你知不知道這樣推開我的結果是什麼?你會讓我永遠離開你的。
「我不得不這樣,我不想收拾成斌留下的爛攤子。」
「不要!項森!」
「雪莉,走,我推你出去曬曬太陽。」
衛項森抱起床上的病人坐上輪椅,打開門,從白霧裡消失。
你是喜歡我的,為什麼要這樣子對我?
苡芙不停的掙扎著要隨著他們兩人前進,但是身體卻軟弱得不受控制。
淚水爬滿臉頰,她知道她哭了……莫名的心酸湧出她的身體,幾乎將她溺斃。
美國有賣牛奶糖嗎?她昏沉的想著。
不知道!她很少出門,就算出門她也沒去過超市,她以為自己再也不需要中和掉心酸,哪知道她竟然會有需要的一天。
在黑暗吞噬她之前唯一的念頭就是:她根本不應該來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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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麼不明事理,也許……也許衛項森真的是為了她好。
病好了大半,她窩在窗邊,貪戀的看著衛項森推著雪前在花園裡散步。
就像夢裡的情景一樣……衛項森在她大病期間未曾前來探視過她一回。
奇異的笑容突然出現在她唇邊,和她臉上的慘然形成完全不協調的對比。
雪莉看到了她,熱情的朝她揮手,她的身體似乎好了大半,只是骨折尚未恢復,即使戴著鴨舌帽看不清她臉上的淺疤但她還是能遠遠的散發出活力。
不像她……死氣沉沉。
難怪衛項森一點也不想理她。
心悄悄約又酸溜了起來,看著雪莉跟衛項森說了幾句話,還指著自己所在的位置,可是衛項森卻吝於投射關愛的一眼,等了幾秒,她給了雪莉一記無奈的笑容,躲回簾後 。
坐回餐桌前,一口一口的嚥下食物,補充體力是非常必要的,她不能這麼虛弱下去 ,否則她可能得永遠留在這裡。
如果衛項森要助她成長,那就幫個徹底吧!
失去汪成斌那三年的冷然再度回到了她身體裡,將她被引出的熱情降至冰點,把她受誘惑的腦袋清得精光。
她決定離開這個讓她無法買到牛奶糖的國度。
「為什麼不理她?」雪莉奇怪的問。
「她必須學著長大。」衛項森面無表情的答道。
雪莉能明白他的心惜,就像傻子米克一樣,他以馮他縫了十幾針就能替她受過?真是瘋了!
「對了!苡芙給的藥很有效,你看我臉上的疤已經淡了。」雪莉意圖摘下帽子讓他看個仔細,卻讓衛項森給阻止。
「藥方上說不能曬太陽。」
雪莉只得訕然的戴好帽於。「還有一罐,送給米克吧!」
「隨你!過幾天他來了你可以自己給他。」
雪莉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你要他來的?」
「他遲早曾為了見你一面闖入這裡,還不如我先邀請他來作各。」
真想抹去衛項森臉上那抹彷彿什麼都曉得的惡劣笑意,不得不承認米克當初哎引她的理由仍存在,只是他那孩子氣的性格惹怒了她,所以她才一時衝動的要求分手,希望這一次他來能真的有所改變。
「你想……」雪莉遲疑了一下。「你想他曾有所改變嗎?」
如何奢望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回復信心?
「經過一次打擊,至少會有些改進吧……」
雪莉輕笑出聲。「希望你的苡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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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近距離的看她,她在雪莉房裡。
聽著她和雪莉對話,她的語氣比較活潑了,這讓他安了不少心,莎拉說苡芙病好了大半,吃得也多,還會對著她笑。
有點驚訝也有點嫉妒,苡芙的笑不應露給他人欣賞,那應只屬於他。
隔夜他回到兩人所住的臥房,卻發現她不在房內……這是種抗議嗎?
從上回發現她的三摟臥房找起,最後才在二摟最東邊的肩裡找到捲伏在被窩裡的打從衛項森一進房她就醒了。
她全身的細胞都在為他而活著,怎會感應不到?
知道他立在床邊看了自己好一陣子,她一直保持著沉睡的假象,直到床側凹陷下去 ,被摟進久違的懷抱裡,她才「悠然轉醒」……額頭被烙印像是很疼惜的一吻,糟糕!她又覺得心酸了。
「瘦了一整圈。」用手檢查過懷裡軟若棉絮的女體,他不滿的說。
而她的回應只是輕輕的貼近他。
「以後不許那樣了。」
不似之前的兇惡,他突然的出現,再度像從前那樣的體貼,這句話也許是包含了他 對自己的關愛,但……她已經不需要了。
大手搬上她的臉頰,輕柔的畫過她的眼眉,像是在黑暗中勾畫她的容顏。
「在想什麼?」
她搖搖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那是她最常窩置的角落。
不說話是怕一開口眼淚會跟著掉下來,他不是希望她要勇敢嗎?
那她肯定不能隨便掉眼淚,那是弱者的表現。
「過幾天米克會來陪雪莉。」他說道。
米克就是那個男配角?嗯……幾度和雪前的談話裡常聽到她提起。
「米克會很樂意照顧雪莉。」
原來……苡芙大致瞭解雪莉之所以常提起米克的原因了。
「有幾天空檔……」他傾身在她耳邊說著:「你喜歡夏威夷嗎?」
喉嚨緊縮著,她無法發出聲音,只能點點頭。
「怎麼了?」心細如衛項森不可能沒有發現她的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