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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同事小艾難過的看著苡芙。
苡芙也被剛剛老闆所發佈的訊息嚇了一跳。
「原本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接連跳票?」小艾一臉愁苦的撫著七個月大的肚子 。「這下公司要倒了,工作也沒了,小寶寶就快要出世了,真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也沒想到經理竟然會卷款潛逃,把公司的錢也掏空了,王老闆還算很有誠意, 不過遣散費一時是發不出來了,連這個月的薪水發不發得出來都還是個問題。
「只好趕快再找別的工作了。」
苡芙也是有些驚慌,在這公司待了三年,多少也已經有了感情,一般的公司也很難找得到像「季民」這麼慷慨的薪資,而她和美如合租的房子也到期了,眼看著她的計畫 就快實現,這麼一來又得拖延幾個月。
她不願意再拖下去了。
「你倒還好,哪像我!挺著一個大肚子去應徵,誰還首要我啊!」小艾兩道眉幾乎都要打結了。「你之前不是有在幫人家打字幕兼差嗎?還有沒有那種工作可以介紹給我 ?」
「最近打字幕很搶手,我自己也拿不到幾份……」
「現在時機很差,倒掉的公司越來越多,沒想到我們也淪落為失業人口的一分子。 」
小艾還在碎碎念。
苡芙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你好,我是梁苡芙。」
「梁小姐你好,我們這兒是衛象傳播公司,聽說你是處理字幕的人員?」
「我只是負責輸入字幕工作而已。」
「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到我們公司來一趟,我們現在缺少一名字幕人員,如果…… 」
這簡直是天大的好消息!苡芙不可思議的轉身握住小艾的手。
「好的!什麼時候?」
「你隨時都可以過來。」
問清楚地址後,苡芙興奮得差點跳起來。
「我找到新工作了!」
「這麼快?」
「就是字幕人員。」
「真好!有缺人的話也幫我找一份。」小艾羨慕的說道。
「不過我還不熟悉他們的作業方式,可能不只是聽錄音帶打字而已。」
「至少你不用擔心往後的路怎麼走啊!」
「我只是不用擔心下個月的房租怎麼來而已。」苡芙勉為其難的一笑。
往後的路……她早已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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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家裡好幾年了……」
汪成斌睜大了眼。「離開家裡?那她還能到哪裡去?!」
他印象中的她是個溫室裡的花朵,在家人的呵護疼愛下長大的她,能夠去哪?
「也許還在台灣。」
「她沒有辦法獨立生活,她一向很需要別人照顧……還是她結婚了?」
汪成斌絕望的看著衛項森,有些渴望他回答。
「你告訴我!她是不是結婚了?」
「還沒查到那麼多。」
汪成斌鬆了一口氣,癱在病床上。
「如果她結婚了也好……」
衛項森發現他的手不停的顫抖。「你是不是又犯了?」
「是啊!毒癮犯了。」汪成斌毫不掩飾的望向他。「怎麼?要提供一些給我嗎?」
衛項森鄙視的看他一眼。「她早該要離開你。」
「我為她戒過。」汪成斌不滿的說。
「你終究還是沒戒成。」
「失去她以後我就如同活死人,對著這個已經失去靈魂的軀體,我還有什麼好在意 。」
「那你為什麼還想見她?」
「可見你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對吧?」
可惜衛項森只是冷眼看著他,不予回答。
「只是為了那盆地想要的金線菊……我只想告訴她我幫她買到了……」體內突然傳來劇疼,汪成斌咬牙隱忍,微笑道出他對她的愛意,只要提起她,疼痛算得了什麼。
「我真的很愛她,你不會瞭解那種感覺,就算是遠遠的看她一眼也好,就算是讓她恨我一輩子也罷,我犯的錯沒有辦法彌補,可是我卻還是愛她。」
相同的話語在這段日子裎成斌已經說過無數次。「你說她姓什麼?」
「梁。」汪成斌撫著身體的痛處,臉上有著難掩的痛苦表情。
「你怎麼了?」眼看著病床上的人突然一臉痛苦,衛項森問道。
「梁……她姓梁,很好聽的名字……梁苡芙……」
病床上的人在說出最後一字時也陷入了昏迷。
「護士!」衛項森眼看情況不對,趕忙按下床邊的緊急鈕,一分鐘之內醫生和護士衝進病房內。
衛項森被人群擠開,面色凝重的坐進一旁的椅子裡,床上那個瀕臨死亡的陌生男子 ,是他的手足……那個和他流著一半相同血液的人,此刻需要的不是醫療器材來維持他的生命,而是看一眼他愛的人。
也許那是身為兄長的他,唯一能為弟弟做的事。
第三章
「梁小姐,那就這樣了。」
主任站起身來,表示面試結束。
「謝謝。」苡芙也跟著將桌面上的資料收進包包裡。「那我什麼時候開始上班?」
「明天可以嗎?」
「可以。」原本工作的公司已經在上週五結束經營,她隨時都可以上班。「我可不可以先看看貴公司的作業流程?這跟我以前在家裡做約有些不同。」
「好,你從這邊出去向右轉,就可以到達我們的字幕室。」
步出辦公室,苡芙覺得自己肩頭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沒想到面試竟然這麼容易就過關了,這份工作的薪資也遠比她原本的薪水要高上許多,也許再過兩個月她就可以存到她所要的金額,做她想做的事,離她的計畫不會太遠了。
先熟悉一下環境也好,以後如果可、的話地想一直做這份工作,等那件事告一段落後,她會為自己活下去……字幕室裡有幾張辦公桌、幾台電腦,還有幾個未來的同事正在裡頭工作著,苡芙微微朝她們點了頭,然後看著她們工作。
「這環境還可以嗎?」身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嗓音。
這聲音似曾相識。
但以芙沒有回頭,因為不確定對方是否在跟她說話,通常她習慣讓自己被所有人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