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找個平凡男人嫁了,是已經不可能了,攤上我和他,你只能在我們之間選一個。他是不在乎你願不願意做妾,我卻不會逼你,跟他比起來,我可好多了。」
她見鬼地瞪他。「不逼我做妾,難不成當正妻嗎?」
他挑了挑眉。「你可知道,龐府的正妻之位若沒有強大的家族背景做靠山,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要知道愛慕本公子的姑娘,可一點也不比姓蕭的少,手段也很狠的。」
他不是不給妻位,只是時候未到。
說實在的,他並不覺得妻位有多重要,他只要確定一件事,自己喜歡這個女人就夠了,不管是妻還是妾,他都會對她好的。
花圓圓真的生氣了。「你……你明知道這情況,還要置我於困境,你要什麼女人沒有?何苦不放過我?」
眼眶更濕了,她一直小心翼翼為自己謀劃,就是想脫離這兩個男人,卻一個比一個不好對付。
他們搶來搶去,可曾想過她的心情?
若是以往,她或許會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運的女人;可現在,她太清楚自己要什麼了,也太清楚得到這兩個優秀男人的其中一個,要付出什麼代價,所以才會極力躲開。
一生榮華富貴,不如得到一顆呵護的真心伴隨一世。
從前每當她遇見打扮貴氣的千金貴女,或是那些含笑伴在夫君左右的婦人,總會羨慕不已,暗自期許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嫁個富貴郎君,成為他人眼中艷羨的對象。
可是自從得了超凡的靈識後,她瞧見的人事物都變了樣。
親切的人心思歹毒、看似幸福的人心中有悲。明明身處富貴的婦人,心下卻極不快樂;人前恩愛的夫妻,更是散發著牽扯糾纏的怨氣。
老天彷彿在她心中開了一隻眼,讓她看到人們面具下的一張臉。
她涉世未深,不敢說看遍人世間的喜怒哀樂,卻曉得與其當個怨婦,不如在有機會的最初,給自己謀個平凡老實的丈夫。不求他達官顯貴,因為達官顯貴的男人,周圍都有一堆女人,她只想找個愛妻如己的男人,沒有鶯鶯燕燕與她爭,一生相守,一世和樂,如此而已。
「別哭了,你哭得我都心疼了。」龐玉堂好聲安慰她。
她重重哼了一聲。「你表面上憐香惜玉,可是心底卻硬得很,才不會因為我幾滴淚水就心軟!」
龐玉堂怔住,繼而眉開眼笑,目光炯炯有神地打量她。
「本公子一直覺得奇怪,我在女人面前一向好脾氣,從不輕易顯現喜怒,你卻似乎能看透我的想法。」
花圓圓垂下目光,不看他的眼。「我猜的。」
他輕笑一聲,低啞的嗓音吹拂著她耳畔。「你如此聰慧,又能看出本公子的心思,實是犯了本公子的忌諱。對於能抓准本公子心思的人,我通常只有兩種選擇,一是殺掉,二是珍惜。」
她身形一震,抬眼望他,在他說這話時,目光依然柔情似水。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低啞道:「你說說,我是殺掉你好呢,還是珍惜你?」
花圓圓怔怔地看著他,吶吶地回答。「你捨不得殺我……」
他讚許地笑了。
「是呀,瞧,你多瞭解我的心思。我既捨不得殺掉你,就只能珍惜你了。你也說了,我不會因為你掉幾滴眼淚就心軟,不過本公子是真的心疼你,能讓我想好好疼愛的女人,目前為止只有你一個。與其躲著我,不如花心思討好我,對你才是最有利的,別逼我強迫你,要得到你,我有一百種方法,你絕對逃不了,但我不想逼你,因為我希望你心甘情願。唉,你可知道,就算你尚未與姓蕭的取消婚事,我也有辦法直接要了你,只是我沒這麼做,那是因為我心疼你。」
他難得對她說了這麼多話,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帶著柔軟如綿的深情,可是字字句句裡,又展現了他強硬的作風。
似情話又似威脅,說得她心驚,卻又同時對他的濃烈情意感到怦怦然。
不可否認,他是在訴衷情,卻也是直白挑明他的底線,他可以給她寵愛,但是必須照他的方法來。
她在心中掙扎著,龐玉堂這一席話,已是明白地表心意了。
她也必須表明態度才行,如果她還天真得將他推開,那麼蕭安浩下次出手,她不見得逃得開,雖然她還可以找燕安求救,但像今日這樣的突發狀況,連將軍的人也遠水救不了近火。
不是跟龐玉堂,就是蕭安浩。難道,她只能有兩個選擇?
在自己掙扎不休的時候,她發現他只是耐心等著,一雙明眸似墨染的黑,直盯著她,唇角勾著淺笑,十足情意綿綿。
她心頭不由自主怦怦跳著,這男人對自己的情意並不假哪……
仔細想來,他也救了她好幾回,逗弄或許有,但沒有真正強迫過她,和蕭安浩相比,若要她選,她寧可選他。總之逃不過,不如先同意他,仗著他對自己的好,向他求些承諾……
「你……你真會對我好?」要說出這些話,她不免有些羞赧。
龐玉堂眸光乍亮。「當然,我對女人可是很挑剔的,我不太喜歡女人碰我,不過你很對我的眼。」
她聽了一呆。他不太喜歡女人碰他?那她就喜歡男人隨便接近自己嗎?可惜她沒那個膽跟他頂嘴。
「你真不會勉強我?」
「不勉強,但摟抱親吻是一定有的。」
她神情一僵。這還叫不勉強?但又突然領會到,他的意思是不會越過最後一道底線,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尤其像他這樣位居高位的男人,就是對她最大的珍惜了。
她心下唉歎,好吧,這方面只好自己想辦法保護自己。
「那……你可不可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將來若公子有了喜歡的姑娘,或是必須娶妻時,可否放我走?」
她哀求地望著他,眼中充滿了期待和懇求,彷彿在告訴他——她所求的,對他來說或許微不足道;可是對她來說,卻是最重要的,若他連這點小小要求也不許她,她眼裡的希冀之光恐怕就此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