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這些菜是我特地吩咐廚子做的。」
他為她布菜,要知道,能讓他龐玉堂親自伺候用膳的女人,她可是第一個。
花圓圓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被他淡淡制止。
「吃。」
一聽到這個命令,她立刻閉上嘴,乖乖地吃將起來。
龐玉堂微挑了挑眉,見她聽話地吃了,心中極為滿意,看她亦是越來越順眼了。
本以為為她布菜,這女人會因此拿喬,誰知她連鬧也不鬧,立刻識相接受他的好意。
其實不止這一回,打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這女人總能在他發怒之前,順著他的意思做,而且做得完全合乎他的心意。
各種性子的女人他是見得多了,擅長隱藏喜怒的他,面對任性倔傲的女人時,他總是溫文以待,從不輕易讓喜怒形於色。
不過和花圓圓在一起,卻讓他總是既輕鬆又舒服,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彷彿不必隱藏情緒,花圓圓便能知道自己的情緒波動。
龐玉堂挾什麼給她,她就吃什麼,甚至是一個眼神,她便立刻知道,他希望她把那碗湯喝了,立即乖乖把湯端起來喝個精光。
看著她硬著頭皮,把他挾的菜肉全都吃光光,就算撐飽了肚皮也要吞下去,讓他看了著實舒心。
「吃飽了?」他問。
「是,吃飽了。」她恭敬點頭,其實撐得快吐出來了。
她痛苦憋住的模樣,惹得龐玉堂失笑,他搖搖頭。「好了好了,瞧你委屈的,別人看了,還以為本公子欺負你呢。」
你明明就是欺負我!
她在心中大聲腹誹,卻不敢露出不滿的表情,因為她知道,這男人只是看起來好說話,但還是一隻有利爪的老虎。
突然,她的臉被大掌托起,嚇得她想要退後。
「別動。」
這聲命令,讓她停止了動作,那托著她下巴的大掌,以拇指在她嘴邊一畫。
「臉上沾到飯粒了。」他笑道。
花圓圓紅了臉蛋,明明他只要開口提醒就行了,偏偏親手為她處理,這曖昧的動作實在有損她的閨譽。
原以為他為她拿下飯粒後,就會放手了,誰知他遲遲沒有放手,分明乘機輕薄,而她的臉蛋在他輕輕摩挲下,越來越紅,像是要滴出血似的。
「公子,我馴服了白虎,你答應要放過我的。」她可憐兮兮地請求,在他面前,她的膽子總是提不起來。
龐玉堂望著她,突然問道:「你被人陷害一事,那蕭安浩可知道?」
花圓圓呆了下,不明白這男人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
她正要開口說這不關你的事,但是話到了嘴邊,突然捕捉到他眼中的銳利,趕忙改口回答。
「不知。」
「為什麼不告訴他?」
「……沒有必要。」
他瞇起眼審視她的表情,狐疑地問:「難不成,你之所以受人陷害,跟他有關?」
花圓圓心中一驚,直直望著他,難不成這人的感應也特別敏銳?
事實上,是她的眼神出賣了自己。
像龐玉堂這種生長在皇族的人,在環境的磨練下,除了隱藏喜怒,自是培養出察言觀色的技巧,要從她的眼神中得到答案,輕而易舉。
龐玉堂抿出魅惑一笑。「是了,想那蕭安浩何等出眾,又是美男子,不論是家世或相貌,你都差了他一大截。」
花圓圓見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心下有氣,這男人如今在自己面前像連溫文都懶得裝了。
「勞公子掛心,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她想退後,可這傢伙卻不放手,甚至還得寸進尺撫摸她的臉頰。
「我就覺得奇怪,像他那樣的身份,怎麼會看上你?不過仔細想來,從你幾次遇上意外的事件來看,就很合理了,這訂親歸訂親,只要沒進門,都不算數。」
龐玉堂說得雲淡風輕,臉上還抿著笑,彷彿別人的生死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事實上,他是在提醒她,像這樣的未婚夫婿,不要也罷。
「他看不看得上我,也是我自己的事,不勞公子費心。」
花圓圓心中實在很氣,雖然她看開了,可不代表她願意讓人把傷口挖開,要知道,她的心還是會疼的。
這個龐玉堂,實在可惡!
她因為氣憤而紅嘟嘟的可愛臉龐,惹笑了龐玉堂,他絲毫不以為意,繼續說道——
「你裝病避禍,但病總有好的一日,還是無法解決你和他的問題。」
她咕噥道:「我自己會想辦法。」
既然掙脫不了他的大掌,她索性也懶得花力氣了,氣呼呼地垂下眼,因為她沒有瞪這男人的本錢。
龐玉堂盯著她的臉打量,突然說道:「把婚約退了吧。」
啊?
她驚訝抬眼,迎上他難以捉摸的目光。
「想活命,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把親事退掉。」
當他說這話時,眸中亮芒閃動,聽起來像是建議,可花圓圓卻覺得話中含威,似是在強迫她答應。
她當然想退婚,只是沒告訴別人罷了,讓她驚訝的是,這男人也管太多了吧?
要知道對方可是蕭家,退婚這事一個處理不好,可是會親家變仇家的。
見她呆愕不語,龐玉堂目光有了冷意。「怎麼?捨不得?」
她一個激靈,趕忙識相回答。「不是,我也想退婚的。」
「喔?」
聞言,他眼中的冷意沒了,笑容又回來了,仔細審視她臉上的表情,想到她之前的聰慧,突然了悟。
「你要用什麼辦法退婚?」這話是篤定她有了主意。
你問這麼多幹麼?
她心中才犯嘀咕,冷不防被他眸中的威芒掃了下,忙又繃緊神經,把自己的辦法說了一遍。
聽完她的計劃,龐玉堂點頭讚許。
「嗯,這方法倒是不錯,如此一來,不得罪對方,也全了對方的面子。」
她陪著笑,心想這方法好不好,還要他評判?當然,這話只能在肚子裡罵,不敢說出來。
「那蕭安浩怕是不知你這般聰慧吧,若他知道的話……」說到這裡,話突然打住了,他一雙眼微瞇,深思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