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紹飛有些尷尬地說:「這……其實也沒什麼,一些小事而已。」
花圓圓故作恍然大悟。「喔,我懂了,高大哥喜歡那位姑娘,是嗎?」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高紹飛立即嚴正否認。
「當然不!我對她無意,就是因為無意,才會任她跌倒也不能扶,寧可讓別人罵我沒風度,也不能被纏上,藉此要我負責。」
「咦?原來是人家姑娘想要你負責呀?」她好笑地問。
高紹飛見她聽了不但不吃醋,還一臉平靜,一時心中急了,忍不住說出心中想法。
「不是我中意的姑娘,我絕對不碰,我若要娶,就一定娶自己喜歡的。」
他的目光太過專注,直直盯住她,原本她只是故意逗他,卻不料他當真了,這番話聽起來,好像在向她保證什麼似的,在他認真的目光下,害得她也忍不住害臊了
「喔,這樣啊。」
她將目光移開,想掩飾尷尬,但是高紹飛卻依然緊盯住她不放,語氣認真說道——
「我若娶妻,絕不納妾,得一所愛,一世一雙人,便心滿意足。」
他這話可謂是一種承諾,表明自己對娶妻的態度,八字都還沒一撇,他就這般認真表明,害她目光都不知道該看哪裡,雙頰不自覺染上紅雲。她沒有反駁他的話,臉上的臊熱洩漏了對他的好感,想裝傻都不行。
高紹飛見她難得顯露羞意,只是怔怔盯著她,一時看得癡了。
他們騎著馬兒,漫步在城街中,兩人的互動和神態,剛好入了酒樓二樓雅座中某人的眼。
龐玉堂望著馬上的兩人,將他們一言一笑都收進眼中,神色淡漠。
「這丫頭才到豎城沒幾日,就有人看上眼了?」他淡淡說道,修長的食指在杯緣上緩緩磨擦著。
站在他身後的元忠和元義互看一眼,元忠上前一步,低聲問道:「主公,可要屬下上前去喚她來?」
龐玉堂冷眼一掃。「喚她做啥?」
元忠心下一緊,忙告罪。「屬下多事。」
說完趕緊退回原處,心中叫屈。主公在瞧見花姑娘和那男子有說有笑時,心頭便不高興了,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龐玉堂收回目光,將桌上那封今早傳來的書信捏皺,淡道:「好個蕭家,竟將本公子抓到的人殺了。這人是蕭家與南海諸國合作海運的牽線人,有了他,蕭家才能瞞過朝廷,從南海諸國走私兵器,獲得最大利益,卻沒想到,為了湮滅證據,他們寧可將人殺了,自斷羽翼。」
龐玉堂臉上雖然淡漠,說的話聽似漫不經心,但元忠和元義知道,主公非常不高興。
元義上前低聲道:「主公勿惱,人雖然被他們殺了,但他們損失不小,沒了這個牽線人,南海諸國暫時不會再與蕭家合作,不管如何,咱們這次的行動重創了蕭家,對他們的打擊很大,平衡了兩派勢力。」
龐玉堂沒說話,只是飲著酒。嚴格說來,與蕭貴妃的勢力相較,這一仗,他們略勝一籌。
將酒盞裡的酒一飲而下後,他淡淡開口。
「去查查那個人,找些事給他做,讓他沒空閒逛大街。」
元義一怔,正疑惑主公說的這個「他」是誰時,還是元忠反應快,立即拱手一揖。
「是,屬下立刻去辦。」
元忠退下去,叫來一名手下,吩咐了幾句後,才鬆了一口氣。原本談的是兩派勢力的一較高低,話題突然急轉,轉到了花姑娘身上。
幸好元忠舉一反三,又能拿捏主公思緒,知道主公口中的「他」,指的是花圓圓身邊的男子。
他搖搖頭。可憐的傢伙,誰不好沾,偏沾上主公看上的姑娘,這下有苦頭吃了
高紹飛背脊一陣寒意襲來,打了個顫,一旁的花圓圓感覺出他的異樣,關心地問:「怎麼了?」
他笑道:「沒事。」
嘴上這麼說,心下卻奇怪,這春暖花開的,怎會無端感到冷呢?
這時,前方變故突起,一名婦人呼天搶地哭著,引來路人的圍觀,花圓圓等人也感到好奇。
「發生什麼事了?」花子濤問。
「似乎有什麼糾紛。」高紹飛說。
花圓圓心中突然有了感應,說道:「咱們去看看。」
不等他們同意,她逕自策馬往前,花子濤和高紹飛兩人立刻跟上,三人朝人群聚集的地方騎去。
第10章(1)
只見婦人跪在地上,兩手抱著一名年輕男子的大腿,似是在哀求他不要衝動。
男人臉色難看,拳頭緊握,一副想上前拚命的樣子,要不是婦人死抱活抱不肯鬆手,男人早衝上去了。
他衣裳破了幾處,沾了髒污和灰塵,一看便知是被人扔出來的,一張臉白中泛青,像是受了天大的羞辱。
站在棋樓門口的中年男子,人稱柴爺,是城中一霸,在豎城裡,無人不認識他。此刻他正臉上含笑地看著年輕男子,而他身邊,一名姑娘被兩人挾持著,雙眸含淚,狀似驚恐。
花子濤和高紹飛一見到那男子,立刻驚訝出聲。
「那不是石武嗎?!」
「走!咱們去瞧瞧怎麼回事?」
說完兩人立刻下了馬,將馬兒交給一旁店家的夥計,給了碎銀,要他看著馬兒,便朝人群擠去。花圓圓當然也跟去。
他們來到石武身旁,在地上抱著他腿兒的,是石大娘。
兩人問了原由,這才知道原來石武自命棋藝不凡,和人下棋,這下棋就算了,居然賭起來。
賭的還不是錢,而是一雙胳臂和一雙腿,若輸了,就得賠上四肢!
「下棋歸下棋,輸了怎能要人家斷其臂膀?」花子濤憤怒罵道。
柴爺身邊的手下哼道:「這可不能怪咱們,是他自己答應的,若他不答應,也不會有這事。」
「是你們欺人太甚!」石武喝罵道。
「怎麼?咱們是拿刀架著你的脖子逼你賭嗎?」
石武話一噎,無法反駁。
沒錯,是他自己願意的,他太過自信,認為自己棋藝精湛,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都怪自己太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