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凱的眼神閃爍了下,但很快就故作不在乎的道:「別以為你對女人經驗豐富就比我行,我韓凱沒有辦不到的事。」
李毓促狹的笑容忽地滲入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是啊,他韓凱從小就沒嘗過失敗的滋味,除了他本身比別人出色的外表跟優異的成績之外,還有那個支撐他的龐大靠山——水緣集團。
看著韓凱俊俏的外表,李毓有時常會忍不住嫉妒他,嫉妒他可以這樣自然的散發出無與倫比的自信與傲氣,他甚至有股想要擊敗他的慾望,不管在哪一方面都行,可同時又對有著這樣黑暗思想的自己感到罪惡——就像此刻,他幾乎有股想要搶奪舒亦帆,好毀掉韓凱臉上那抹自傲神色的慾望……
「你幹麼那樣看著我?愛上我了?」韓凱拍了下李毓,打趣道。
「誰能不愛你呢?」李毓垂下眼眸,遮去了其中複雜的情感。
「呿,這種手法用在你的女人身上就好。」韓凱斜睨了李毓一眼,沉默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問:「女人到底想要什麼?」
李毓扯扯唇,還沒開口,一道驚慌的女生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亦帆?你怎麼了?」
韓凱與李毓互覷了眼,在李毓反應之前韓凱已經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那背影在多年後依然深深烙在李毓的腦海中,讓他有時忍不住想,是否在當時就已經注定他失去得到舒亦帆的先機了……
舒亦帆看著站在店裡的高大背影,屋外的陽光自窗欞映照而入,將他的半邊臉龐隱藏在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心頭微微的揪了起來。
約莫一八一公分的身高,寬闊的肩膀,倒三角形的模特兒身材,完美的展現了他身上那一套鐵灰色的西裝,不只是因為他是個天生的衣架子,還有那與生俱來的氣勢。
這麼多年了,他不再是當年那個傲氣外放、喜形於色的男孩,渾身散發出來的成熟氣息掩蓋了他的桀驁不遜,卻更彰顯了那一身的尊貴氣質。
這麼多年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依舊,甚至更遠了……
韓凱彷彿感覺到她的視線,抬起了眼瞼捕捉到了她的窺視,唇瓣微微的勾起。
今天的她將長髮簡單的束在腦後,水嫩的臉龐一貫的素淨,清麗動人,一身輕便的白色T恤跟牛仔褲顯得身形更修長纖細,完全看不出已是一個孩子的媽,依然輕易的讓他心跳不已。
「你怎麼來了?」舒亦帆佯裝鎮定的露出微笑,但微燙的耳根子卻洩漏了她的羞窘。
「剛好結束一個餐會經過這裡,想想還有些合作的細節想跟你討論一下,所以就進來了。」韓凱早想好說詞,流暢的回答。
「這種小生意,應該不需要永緣集團的總經理出面才是。」剛好經過?這種鳥不生蛋的偏僻社區可是很難剛好經過的。
韓凱不承認也不否認,走上前道:「我一向喜歡親力親為。」
「那好吧,有什麼要討論的?」舒亦帆走回櫃檯後,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把店關上,我們去外面談。」韓凱深深瞅著她,提議。
舒亦帆的心臟猛地一跳,臉上表情依舊平淡,「不行,我們是小本生意,沒本錢隨時關門。」
「那就當我買下你今天的時間吧,多少隨你開。」韓凱自西裝內袋取出了支票本放在櫃檯上,等她開價。
多少錢隨她開耶,真是個誘人的提議,對她這個錢嫂來講根本是完全不用考慮就該答應的好交易。
可是……她實在沒把握自己可以自在的跟他相處,不洩漏絲毫依然盤踞在胸口的情感跟思念——而那將會是個大麻煩。
舒亦帆在內心掙扎了片刻,正決定忍痛開口拒絕時,一道小小的身影迅雷不及掩耳的自門後躐了出來,滿臉笑意的站在韓凱面前。
「叔叔,五千就讓你今天帶我媽走。」舒安信朝韓凱伸出了張開的手掌。
「舒安信?!」這傢伙,竟然用五千就想把親生母親給賣了?!
「你母親值得更多。」韓凱好笑的看著眼前的小男孩。
「當然,這只是訂金,後面的我們再談。」舒安信露出了生意人的狡詐笑容。
「沒問題。」只要能跟舒亦帆獨處,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
「等等,你這臭小子在亂說什麼?你媽媽我可是無價的。」這兩個男人,竟然當著她的面把她當物品交易起來?
「媽咪,你就當兼差吧,現在不景氣,打工都沒這麼好賺耶。」舒安信從韓凱那邊接過現金,邊說邊閃到門後喊道:「你快出門吧,反正今天星期天不用上課,店我會顧的。」
「舒安信!」舒亦帆氣得想進去逮人,但手腕卻被韓凱給攢住了。
「走吧。」韓凱越來越喜歡那小子了。
「你瘋了?小孩子說的話怎麼能當真?」舒亦帆懊惱的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銀貨兩訖,當然要當真。」韓凱笑笑道。
「那我還你錢就是了。」舒亦帆漲紅了臉道。
「金錢既出,概不退還,今天你非跟我走不可。」韓凱毫不妥協的拒絕。
「你——怎麼還是這麼霸道。」剛剛才想說他變成熟了,怎麼現在又跟以前一樣不講理。
「我一直都沒變。」韓凱意味深長的凝視著她。
那天之後他忍不住找人查過她,這才知道她並沒有丈夫,是獨自帶著兒子跟父母一起生活,而妹妹則在外地工作。
當他聽到那個讓他妒恨入骨的假想敵並不存在時,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去形容當時的狂喜,那是種幾乎炸開胸腔的喜悅。
雖然她曾經愛過別的男人,也替他生下孩子的事實依然像根刺一樣紮在他心頭,三不五時就隱隱作痛,但至少那個男人現在不存在她的生活之中,這根刺相較起來也就顯得無關緊要了。
「走!」不管舒亦帆願不願意,韓凱將她自櫃檯後拉了出來,大步往外走。
「韓凱——欸——可惡——」舒亦帆踉臆的跟著他走著,突然覺得這一幕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