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希望媽咪快樂。」舒安信認真的道。
舒亦帆緊緊摟著兒子,鼻子又開始酸了起來,努力讓情緒平復後才開口,「只要你陪在我身邊,我就會快樂。」
「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要跟李毓結婚?」突然,舒父舒母的聲音自外頭傳了過來,沒幾秒人也出現在屋內。
「爸、媽,你們回來了?」看樣子爸媽是接到她的留言,所以趕回來了。
「韓凱呢?他不是回來找你了嗎?你該嫁的男人應該是他才對。」舒父皺皺眉頭道。
「噓,安信在這邊。」舒母用手肘碰了碰丈夫。
「呃……我又沒說韓凱是安信的爸……」
「老公!」
舒亦帆看著父母一副說漏嘴的尷尬模樣,忍不住搖搖頭,難怪兒子會猜到了,「你們不用瞞了,他都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舒父舒母同時驚呼。
「爸、媽,麻煩幫我看著安信,我跟李毓登記完再回來收拾東西。」舒亦帆將兒子推向父母。
「你還沒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舒父還想追問。
舒母看出女兒臉上的郁色,阻止了丈夫,點點頭道:「我們一向尊重你的決定,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
「謝謝媽。」舒亦帆感激的看了母親一眼,雖然他們算不上是盡責的父母,但他們對子女的愛卻沒有比別的父母少過一絲一毫。
「媽咪,等我一下。」舒安信突然轉身跑回房中,拿了個盒子出來遞給母親。
「這是?」舒亦帆將盒子放在掌中,詢問的看向兒子。
「這是我跟把拔一起買的,原本他是要等跟媽咪求婚那天送的……」舒安信的聲音越來越小,索性轉身跑回了房間。
「安信——」舒母跟著追了上前。
舒父搖搖頭,也跟著走了開來。
看著手上精緻的寶藍色絨布盒子,舒亦帆的淚水再也無法克制的蓄積在眸底,模糊了她的視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盒子上。
她將盒子緩緩的打開,上面竟然躺著一隻用藍寶石鑲成點點流星戒面的戒指,正好是他當年陪她看流星雨之後,她所發想的圖騰。看來這兩個人那天鬼鬼祟祟,就是拿她的設計圖去找珠寶公司做成戒指……
舒亦帆將戒指緊緊握在手中,心一陣痛過一陣,深呼吸了口氣,抹去臉上的淚水,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走了出去,等待李毓來接她。
「請問……」突然,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聲音,自敞開的門邊傳了過來。
「不好意思,今天沒營業。」舒亦帆沒力氣招呼來人,連眼皮都沒抬。
「亦帆?」站在門口的身影沒有離開,反而帶著點遲疑的問。
舒亦帆微微一凜,這才望向聲音的來源處,對上一雙記憶中的瞳眸。
「可心?!」她沒想過,這輩子還能見到她。
喬可心點點頭,聲音帶著點哽咽的道:「我可以進去嗎?」
「快進來。」舒亦帆趕緊迎上前,拉著她的手走進了店門。
兩個人雙手有點激動的交握在一起,互相凝視著,久久無法開口,所有的恩怨情仇似乎都在這一刻盡數消弭。
「你好嗎?」舒亦帆開口打破了沉默,看著眼前身材變福態的喬可心,印象中那個纖細的身影已經好遙遠。
喬可心微微一笑,「我嫁到了上海,現在有兩個女兒。」
「太好了,恭喜你。」舒亦帆真摯的道賀。
「謝謝。」喬可心微微收緊握住她的手,表情有點不自然的道:「你呢?我這次回來看到報紙有報導你跟永緣集團合作的消息,才知道原來你開了這間店。亦帆,你們繞了一大圈,終於又走在一起了,恭喜。」
舒亦帆淺淺扯了扯唇,垂睫擋住眸底的黯然,才想開口時,喬可心又繼續道:「對不起,當——」
「沒關係,當年的事情我都忘了,不要再提起了。」舒亦帆打斷她的話,不希望她繼續自責,對她來說可心願意再來找她道歉,這樣就夠了。
「不行,你讓我說,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太嫉妒你了。」喬可心下定決心似的道:「亦帆,雖然一直以來我是真的把你當成好朋友,也是真心對你好,但是當你跟韓凱交往之後,我突然發現你不再需要我的給予,甚至似乎還比我高了一階,讓我發現原來我對你的好是建築在高高在上的施捨,好平衡你除了家世之外,所有一切都比我優秀的自卑感,再加上李毓是為了接近你才跟我交往……
「所以,我才會向王溱揭露你的真實身份,甚至還把韓凱放在你包包中的信,偷偷的藏了起來……」
「等等,你說,韓凱把信放在我的包包中?」舒亦帆的心一緊,唯一在意的只有這點。
喬可心充滿歉意的抿了抿唇,點頭道:「當年我看到他走進教室把信放在你的包包中,因為我當時心中充滿了妒忌,所以就趁你離開座位還沒回來時偷偷把信給藏了起來。」
「那信呢?信還在嗎?」她好想知道,當年他出國前到底想跟她說些什麼。
喬可心露出了笑容,將早就準備好的信自包包拿了出來,「我一直保存著,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
舒亦帆顫抖著手接過信,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可以控制自己不馬上將信拆開來看。
一直到送走了喬可心,她都不記得方才喬可心還說了些什麼,全部心力都放在手中的那封信上。
她低頭看著已經泛黃的信封上那屬於韓凱的優美字跡,帶著點急切的將信封打開,用顫抖的手指將信紙抽出來攤開。
只見上面寫了幾行字,告訴她他早就愛著她了,問她願不願意等他,他會在機場等她的答案。
他愛她,跟她一樣,早在九年前就開始。
舒亦帆的心好像被人用手狠狠的擰轉著,再也無法控制的淚流滿面。
對他的感情宛若潮水般湧上,將她整個人徹底淹沒。
她好愛他,她想見他,她的整個靈魂都在這樣吶喊,摧毀了理智,不再管什麼為了永緣集團,不再管什麼罪人不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