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除了你,還會有誰?
舒亦帆微微牽動著唇瓣苦笑著,淚光在眸底忽隱忽現的閃爍。
「媽咪?你怎麼了?」舒安信敏感的發現母親的異樣情緒,收起笑容,肅色中帶著擔心。
舒亦帆這才回神,搖搖頭,微笑道:「沒事。」
舒安信的眸底掠過抹懷疑,但沒有追問,只是把話題又拉回方纔的叔叔身上,「媽咪,那個叔叔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嗎?」
舒亦帆有點心虛的瞪了兒子一眼,粗聲道:「呿,你才幾歲,懂什麼男女朋友的事情?」
「我怎麼不懂?我可是常陪外婆看八點檔的鄉土劇呢。」舒安信不服氣的反駁。
「以後不許你看了,學些有的沒的。」她還不想太早當奶奶呢。
「媽咪,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叔叔到底是誰?」舒安信可沒這麼容易被轉移注意力。
「你不用知道這麼多,他不過就是個過去的普通朋友而已。好了,我很忙,沒事不要叫我。」舒亦帆擺擺手,準備溜進工作室後方。
「可是我有聽到你們剛剛明明就講了很多,叔叔還握住你的手—— 」舒安信發現自己說溜嘴,想住口已經來不及了。
「舒安信,你偷聽我們講話?」舒亦帆瞪圓了眼,耳根子因為被兒子窺探到不想讓他知道的秘密而微微燙紅了起來。
「我沒偷聽,我只是剛好站在門邊,門又剛好沒關好……」
「狡辯,剛剛答應你的兩百塊一筆勾銷。」舒亦帆趁勢道。
「媽咪,你怎麼可以出爾反爾?」舒安信懊惱的道:「我要跟外婆講。」
「你跟誰講都一樣!」舒亦帆別開臉一副沒得商量的神態,無視舒安信的抗議。
「那我去問外婆,叔叔是誰好了。」舒安信眼珠子一轉,唇瓣微微翹起。
就是這壞壞的表情,根本跟那個人一模一樣,「舒安信!」真是跟他一樣壞。
第2章(2)
「怎麼了?母子倆大眼瞪小眼的。」李毓推開門走進了店裡,好笑的看著對峙中的母子,將手中裝著點心跟飲料的袋子放在櫃檯上。
「叔叔。」舒安信迎上前,露出職業笑容道:「你又買點心來啦?要不要順便看看家裡缺什麼,今天店裡的商品打折喔。」
「喔?今天怎麼這麼好,還打折?」李毓好笑的反問,話說他在這小傢伙的推銷下沒有一次是空手而返,真是盡得他母親的真傳。
「因為媽媽跟一個老朋友重逢了。」舒安信瞇著眼笑著回應。
「老朋友?」李毓眸底閃過抹疑慮,目光望向了一旁的舒亦帆。
舒亦帆無奈的扯起抹苦笑,白了兒子一眼道:「限你現在馬上進去,而且不准偷聽,這樣我就考慮恢復方纔的提議。」
「那我也考慮一下。」舒安信唇畔的笑容更咧開了些。
舒亦帆翻翻白眼,沒好氣的道:「我真是生你來克我的,知道了,快進去。」
「謝謝媽咪,我最愛媽咪了,你們慢慢聊,我不打擾你們了。」舒安信朝舒亦帆拋了個飛吻,然後開心的閃到了門後。
舒亦帆沒轍的搖搖頭,走上前,對上虛掩著的門後的那雙慧黠眸子,在他被抓包的吐舌神態中將門給緊實的關上。
「是他嗎?」李毓沒等舒亦帆開口,就忍不住先問了。
舒亦帆轉過身子面對他,輕輕的點了點頭,「是他。」
李毓俊美的臉龐上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沒想到他會找你。」其實他比較想說的是,沒想到他會自己找到她。
一直以來,韓凱都是委託他幫忙尋找舒亦帆的,而這麼多年來他將她藏得好好的,甚至誤導韓凱尋人的方向,沒想到百密還是有一疏,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始終還是發生了。
「我也沒想到,都這麼多年沒音訊了。」舒亦帆佯裝不在意的聳聳肩,彷彿這只是茶餘飯後閒嗑牙的話題罷了。
「他找你說了些什麼?」相對於舒亦帆的淡然,李毓卻顯得有些不安。
「沒什麼,他是來跟我談生意的。」她省略了過程只講結果,將方纔韓凱的提議簡短的提了一遍。
「你答應他了?這樣好嗎?這麼多年了,你好不容易才恢復平靜的生活,要是到時候又惹出一堆風波怎麼辦?」李毓的聲音帶著激動。
舒亦帆睨了他一眼,好笑的道:「你幹麼比我還緊張?只不過是做生意罷了,幹麼要跟錢過不去?」
「我是擔心你,擔心安信—— 」李毓的聲音在舒亦帆的神色肅穆起來時驟止,有點狼狽的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
舒亦帆臉色稍霽,搖搖頭道:「沒關係,不過以後不要再把兩個沒干係的人扯在一起,引起誤會就不好了。」
「我知道,我會小心。」見她沒生氣,李毓這才鬆了口氣。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很關心我們母子,當年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度過懷孕生子的那段無助時光,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對我的照顧。」當年能草創這間店也是靠他的資金挹注,雖然後來她慢慢將錢還清,這份恩情她永遠不會忘記。
「那是我應該做的。」他想從她那邊要的,跟感激只差一個字,卻相差十萬八千里。
「沒有什麼是應該的,況且你也只是他的好友,實在沒必要替他做到這個地步,只能怪你交友不慎還攤上我這個麻煩。」舒亦帆沒發現他眸底的感情,促狹的道。
「跟他無關!」李毓因為她的誤會而忍不住微微動怒。
舒亦帆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唇瓣跟著勾起,「知道啦,我知道你最善良,是大好人,放心,我不會認為你是在替你朋友善後的。」
「舒亦帆,你真的挺可惡的。」這麼多年來他不是沒暗示過自己的情感,但不知道她是神經太大條又或者是故意裝不懂,每當他想進一步時總會被她巧妙的閃過,拉開彼此的距離,然後他又得重新接近她。
也因為深怕她會越退越遠,他不敢逼她,裝作一貫的風流不羈,每交一個女朋友就跟她討論一次,期待看到她的妒意,但除了卸下她的防備之外,他卻什麼都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