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萬歲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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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沈寶珠直到現在才正視了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心中有他,為什麼會為了他而心疼?又為什麼會怕他一個人孤獨?如果不是心中有他,為什麼會在聽見他和其他女子共赴良宵時,心這般疼痛?

  想到這裡,她的眼眶又積蓄了淚水,無法克制的不斷流淌。

  她環抱著自己,覺得越來越冷,不只是身體的寒冷,而是連心都浸入冰水中一般。

  原來……原來等著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原來……啞婆說的讓心安分是那樣困難的事情。

  已經動了心,又怎麼能夠安分不再渴求?

  第8章(2)

  隔日是大朝休日,文武百官不必上朝,但即使如此,所有人都仍相當關切宮裡的消息——

  一是皇后大病,怕過給皇上,所以移駕蘭芷宮,但那是從先帝開始就已眾所皆知的冷宮,二是皇上臨幸了閔才人和羅才人;第三則是太后宮裡出了賊,宮人杖斃一半有餘。

  一個個的消息乍看之下似乎互不關連,但昨日皇后才被打入冷宮,太后宮中就杖斃了那麼多人,要說沒有蹊蹺誰信,更別提皇上在這個時候寵幸了兩位才人。

  不管從哪裡來看,閔家和太后似乎才是最大的贏家,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各自暗想著是不是要跟閔家早點攀上關係才好。

  駱道書聽聞消息,神色凝重,急著想往宮裡打聽消息,卻發現宮牆似乎成了銅牆鐵壁,不管是要把消息傳出來或者是傳進去都變得格外困難,讓他只能著急的到處奔走,做最後的掙扎。

  突地,他想起許久之前皇上留給他的一個香囊,說是到了危急時刻才可打開,他連忙回府,找到了那個被小心收妥的香囊,打開一看,他先是大吃一驚,但過了一會兒他慢慢冷靜下來,最後默默地將香囊放了回去,之後他再不出府,如同許多年前一樣。

  朝野全都安靜了,所有人都等著開印之日見到皇上之後再打聽更詳細的消息,可是大家萬萬沒想到,皇上這一閉宮居然就過了一個多月,因為有閔長行還有幾位輔佐之臣在,政務還是緩緩地推動著,只是朝廷之上人心都有些慌亂,一股不安的氣息正在逐漸蔓延。

  而這時宮裡頭才終於傳出了消息,皇后暴亡,而閔家女懷上龍嗣。

  幾日的大雪過後,閔太后施施然帶著人走向呈干宮,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連腳步聲都輕得不可思議。

  尤其是幾個後來補上來的宮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他們都知道自己是怎麼才能好運的補上這個位置,那一日太后宮裡多少宮人被捂嘴拉出去了,他們即使不清楚,卻也知道後來太后宮中那一大片的血跡,足足清洗了三日也都還留著淡淡的痕跡。

  呈干宮裡安靜得很,就像幾乎無人居住的空殿,只有偶爾經過的幾個宮人證明了這兒還有人在。

  閔太后沒有讓人通報,直接走進內室,裡頭空蕩蕩的,只有一股子藥味,而半坐在床榻上的年輕男子,蒼白著臉,削瘦的身體看得出來似乎正病著。

  閔太后對於看到這樣的景像似乎並不意外,冷冷的對站在一旁的小順子訓斥道:「這是怎麼照料皇上的?都病成這樣了,也不告訴哀家,難道真要等出了大事了才來稟報嗎?」

  小順子一臉惶恐,連忙跪了下來,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蕭文瀚虛弱的譏嘲道:「太后今日怎麼還有這個閒情來尋我晦氣,難不成是閔家還缺少一個公豬配種不成?呵!」

  那日的事情對於他無疑是最大的恥辱,他永遠也無法忘記,也無法忘記在那之後,他讓人重新灌了藥,又落得如今這般手腳無力的樣子。

  閔太后即使遭到這樣的羞辱,臉色也沒有絲毫波動,反而微微一笑道:「皇上真不會說話,是病得重了,腦子有些渾了吧,罷了,哀家今日來,可是要告訴皇上一個好消息,說不得皇上聽了,病很快就會好。」

  蕭文瀚冷冷勾起嘴角。「朕還能夠從太后的嘴裡聽到好消息,那可真是太可笑了。」

  「皇上有了子嗣,朝廷也有了未來的儲君,這難道不是個好消息?」閔太后依然掛著笑,完全不理會他惡劣的口氣。

  「喔……是嗎?」蕭文瀚臉色一僵,輕扯了下嘴角,眼裡沒有半分喜悅。

  「看來皇上不怎麼高興,那也無妨,等孩子生下來後,皇上就會明白,只要有了孩子,那是闔眼都值了!」閔太后輕歎了口氣,以一種過來人的口吻說著。

  蕭文瀚在心中冷笑,聽明白了閔太后的言下之意,有了孩子,就代表著他這條命也可以沒了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最擔心的是另一件事,「皇后呢?你說過……她人還好好的,你讓我閉宮休養,我也照做了,你……」

  閔太后站起身欲走,聽見了他的問話,她走了兩步後才回頭看著他。「喔……那毒婦自知不賢,昨兒個跳井死了,真是可惜,哀家本來想賜她一丈紅的。她身為一個皇后,也不挑個體面點的死法,果然是小戶出身的庶女,真是小家子氣……」

  「閉嘴!給我閉嘴!」蕭文瀚失控大吼,床上的玉枕也直直的扔了出去,陰冷的眼神直直瞪著她不放。「閔氏,你當初是怎麼說的,如今你居然跟我說她已經死了?!」

  閔太后看著那個還沒砸到她就落在腳前的玉枕,臉上的淺笑不曾落下。「那又如何?哀家可不曾逼她,那都是她自己心虛,為了自己的狠毒而贖罪而已,又與哀家何干?」

  「你……」

  閔太后看著不過就是這麼吼了兩聲,就已經虛弱得連話都無法再說一句的皇帝,心裡頭覺得可悲又可歎,許久前的記憶似乎與眼前的畫面互相重迭,她微瞇起眼,幽幽的道:「你這模樣……和你父皇可真像……」

  那時候她還會因為那男人的怒吼而心痛甚至反擊,但是如今看著類似的一幕,她心如止水,頂多感到淡淡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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