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笨,是大姊太能幹了,我是靠你庇蔭的小蜉蝣,靠你養活才能長大。」他諂媚地涎著笑。
季薇笑著揉亂他的頭髮。「長能耐了呀!油嘴滑舌的。」
看他們兩人笑鬧著好不親近,眼中流露著失落的季小元很羨慕,帶著幾分怯弱,囁嚅地喊了句,「……大姊。」
「你在本家過得好不好?」季薇看著血緣上的妹妹,內心有些複雜,她沒問季小元要不要跟他們回山溝村,因為她看得出季小元仍留戀本家給她的大小姐待遇。
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
「嗯!三叔父和三嬸娘對我很好,我有吃飽、穿暖,就是想娘和大姊、福哥兒。」她不知道會這麼想,想得都哭了。
季薇敷衍的點頭,「過得好就好,我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要照顧自己,求人不如求己,不是每一個人都應該理所當然的對你好,何謂遠近親疏你還是好好掂量吧!」
「好,大姊說的話我會記著的。」季小元很認真的點頭,小白兔似的無辜眼睛裡淚光盈盈。
「別想太多,好好過日子。」一說完她就不曉得該說什麼,她對小蘿莉的觀感向來不佳。
「是,我……」季小元欲言又止的,想說什麼又卻步。
「還有事?」季薇心裡萬隻草泥馬奔騰,不要給她小白花女配。
「那個……呃,大堂姊說了人家,六月十七日訂親。」
「喔,那很好呀!祝她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季家那些極品親戚她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和……謝家。」她雙目低垂,像做了錯事。
「嗯,謝家好,名門大戶……」咦,等等,姓謝?「你是說讓我原轎回去的謝家?」
「……是。」季小元吶吶的應聲。
原來如此,那對淫蕩無恥的賤人,他們連手害死了季小薇!季薇眼一瞇。
第七章 情竇初開論婚嫁(1)
事情終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難怪自季薇穿過來的第一天起,明明是本家的堂姊妹,原主三番兩次沒死成,季月如不但沒一句安慰話,反而一再的奚落、嘲笑,甚至落井下石的要她去死,說她活著是季家的恥辱。
原來季月如早和謝昌隆勾搭上了,不知道這是兩家長輩的默許,還是天雷勾動地火的姦情,總之雙方有了默契,連手坑了孤苦無依的季家二房,用意是逼得他們走投無路、求助無門。
季薇提出的「分家」之策正中季家大房、三房下懷,他們早就有意併吞二房的財產,四個兄弟中唯有季夫子收入最豐,他每年收到弟子的孝敬多到叫人眼紅,更別提他書房內價值不菲的孤本。
只是他們沒想到二房的大閨女會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殺豬拿了一對蹄肘還要狠刮下一層油,不只要屋、要地、要銀子,居然還趁大家不注意時將書房內的書搜括了大半,裝箱帶走。
等二房一家人離開後,季大爺和季三爺興匆匆地想去搬書賣給家境富裕的讀書人時,才發現幾面書牆都是空的,只剩下幼兒啟蒙書冊,以及一些三字經、百家姓等普通書籍。
兩家人恨恨地咒罵寡嫂侄女,洩恨似的將二房屋裡沒來得及帶走的衣物、雜書一把火給燒了,二話不說的分起二房的資產和屋子,季月如更是在二房走後立刻搬進原本季小薇的獨棟院落。
原本兩房人也想意思意思的分給四房一些,但季四爺是個厚道之人,不忍心人走茶涼而婉拒。
不過可想而知,二房不搬走,季家和謝家便無法光明正大的聯姻,人家的爹剛死不到一年,季月如怎能撬自家姊妹牆角,和謝家兒子好上了,那可是會被人戳脊樑骨的。
因此季月如千方百計的要弄死季小薇,人一死一了百了,她也能順理成章的和心上人在一起。
季薇在想,在她穿越來以前,季月如肯定不遺餘力的說了不少惡毒的言語,才會讓性情剛烈的季小薇難忍羞辱,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結束生命以表明清白,最後真的香消玉殞。
季薇不是季小薇這位苦主,所以她不生氣,因為沒有季小薇的「死」,怎會有她的「生」呢。
然而雖說生死難預料,她還是會為不幸死去的人感到氣憤,她不能饒恕為了一己之私而害人,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大姊,你沒事嗎?」季小元一臉憂心地碰碰大姊微涼的手,有些後悔不該說出堂姊的事。
季薇皮笑肉不笑的咬牙切齒,「能有什麼事呢?不過是一對牛角沒頂死的姦夫淫婦罷了,我還跟兩隻沒人性的畜牲計較不成,祝福他們睡得香、高枕無憂,不被惡鬼纏身。」
好個謝家,看你們能猖狂到幾時,一日她發達了,對不起季家二房的人,她會一個一個都不放過的踩下去。
「大姊,你的臉色很難看。」她真的不要緊嗎?
柔淨的面龐勉強擠出一個不算猙獰的微笑。「我是賺錢賺到臉笑僵了,等我揉散了就好。」
她假意往臉上一揉,讓僵硬的笑臉變柔軟。
「嗯,真的賺好多,我看福哥兒收錢收得快拿不動了,只能用個兜布包住。」看到家人賺到錢,季小元也很高興。
她不是不愛她的至親,只是她怕吃苦,過不了苦日子。
「原料錢也不便宜,看似賺錢,其實能打平就不錯了……」她沒打算讓妹妹知曉,已經不是一家人了,該防的還是得防。「你去和娘聊聊,我跟護場的九哥道聲謝。」
沒等她回答,季薇從經「賣光」的鍋子裡舀起一大碗快滿出來的椰漿黑糯米。
「九哥,喝碗糯米粥吧!紅豆凍和椰子糕太搶手了,沒能給你留下,這粥你嘗嘗,好吃我下一回多做一鍋來送你。」感情是培養、連絡出來的,她深知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
「不是說原料錢很貴,再做一鍋可就賠了。」聽到她與妹妹對話的石老九挑了挑眉,面無表情的接過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