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告知幫主,幫主知道姑娘想見他,必是十分樂意的,姑娘且等著。」
惠娘高興地走了,宮無歡面無表情地看她離去,她的劍不在手上,連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也沒看到,她現在身無寸鐵,想憑自己之力逃出去是白費工夫,索性耐心地坐在屋內等著。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弓長嘯大步跨入。
宮無歡抬眼看他,見他一雙火灼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住自己,毫不掩飾對她的慾望。
「幫主請坐。」
「叫我長嘯就行了。」他大步一跨,坐到她身邊,屬於他身上張揚狂放的男人氣息立即將她包圍。
不,應該說,打從他進門,整間屋子便充滿了無形的壓迫感,教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他靠得太近,讓她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甚至覺得自己鼻下聞的都是這臭男人的氣味。
其實這是宮無歡的偏見,弓長嘯為了討好她,留一個好印象,不顧自己身上還有傷,硬是將全身上下仔細洗刷打理一番,甚至還不敢練功,就怕身上有汗味。
他身上現在只有皂角清爽的味道,衣服和褲子都是乾淨平整的,鬍子也天天刮,在來之前,還用花瓣泡過的水漱口,好讓自己開口說話時,唇齒清香,想到說不定有一親芳澤的機會,他可謂做足了準備。
宮無歡沉住氣,她明明把位子安排好了,故意將椅子放在對面,這傢伙卻順手把椅子拉到她旁邊坐了下去。
她忍著不適,告訴自己大事重要,倘若可以說服他,就算給他一個笑容也是可以的。
「歡兒難得主動想見我,可是有所求?」他聲音溫柔,語氣充滿了期待。
宮無歡抬眼,平靜地看著他,眼神沒了之前的冰冷,卻也談不上熱絡,語氣平淡地道:「我想和你做一件交易。」
他挑了下眉。「交易?」
「不錯,幫主可有興趣?」
只要是她說的,他都有興趣,弓長嘯咧開了笑。「願聞其詳。」
她沉吟了會兒才開口道:「我要你派人護送我至京城,事成後,我願以五千兩作為酬勞,如何?」
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宮無歡做暗捕一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的銀子,但若是做生意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她們四位師姊妹雖然只是小小的大興皇朝捕快,卻另有大生意在經營,她們的大師姊上官雁乃上官家的嫡女,上官家可是皇商世家,大師姊又有做生意的頭腦,多年來,她們做捕快賺到的銀子都交給大師姊去經營生意。
她算算自己的營收,五千兩她拿得出,就算她付不起,其它三位師姊妹任何一人都拿得出來。
她以利為餌,相信弓長嘯一定會心動,果然不出所料,當她說出五千兩時,見到弓長嘯眸光躍動,怕是動心了吧。
「護送你去京城當然沒問題,不過,我不要五千兩,我要其它好處。」
宮無歡愣住,接著面色一凜,維持不了多久的表情再度變得冷厲,連聲音都是冷的。「你要什麼好處?」
「我要你。」見到她眸中的怒氣,他想到不能逼她逼得太緊,立即又改了口。
「要你給我機會追求你。」
宮無歡抿著嘴不說話,他又繼續道:「你別老是躲著我,若你真不願,我也不會強逼你的,但至少讓我待在你身邊,貼身保護你,我就是喜歡你,想娶你過門。」
宮無歡很想一口拒絕他,但她現在需要利用他,所以又忍住沒開口,只是冷冷瞪著他。
「你想想看,我脾氣多好,被你刺了兩劍,我都沒生你的氣,我還救了你兩次,好歹你也看在我這麼有誠意的分上,對我好一點。」
他這話其實也沒說錯,仔細想來,他對她並沒有實質上的傷害,就是臉皮太厚,不得她的眼緣。
她生性清冷,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之所以討厭弓長嘯,便是因為他一開始就用那雙色迷迷的眼睛盯著她,又耍計佔她的便宜,老說要娶她,死皮賴臉地喊她娘子,所以才引得她反感。
現在,他又厚顏無恥地跟她討價還價,不要銀子,只要給他追求她的機會,她真怕自己答應了,會讓這個男人得寸進尺,哪一天把她給吃了,況且這人命很硬,殺了兩次都殺不死,她現在一點對付他的把握也沒有。
宮無歡深吸一口氣,這男人除了追她這個條件,其它的都不答應,仔細斟酌了下,她似乎除了用美色當押注,也沒其它籌碼了。
也罷,他只說給他機會追求她,而不是娶她或是要她的身子,只要她小心一點,這交易還是對她有利的。
「好。」她應允。
得到她的同意,反倒讓弓長嘯愣住了。「你同意了?」
「嗯。」她點頭。
只是追求而已,她只要不答應,就不怕吃虧。
可惜她還是低估了這男人的忍耐力,下一刻,這廝突然將她擁入懷裡。
「娘子放心,我一定對你好!」他的唇,毫無預警地印在她香甜可口的臉龐上。
第6章(1)
眾人聽聞幫主號令,準備馬匹和乾糧,前往京城。
這個時節江河結冰,不能行船,只能走陸路,往京城的路途遙遠,往年這時節常會發生大雪封路,這時上路實在不宜,幫主卻決定要去京城,可想而知,全是為了屋裡那位冰山美人。
打從昨日幫主從屋裡出來,俊朗的面孔上就多了一道抓痕,配上幫主一張燦爛笑容實在很滑稽,眾人不用猜也知道那抓痕是誰的傑作,當然不會笨得去追問那罪魁禍首是誰,除非吃飽了撐著。
往好處想,幫主臉上區區一道抓痕,比在他肚子上插把劍,那下場真是好太多了,而且跟著幫主那麼多年,他們才知道幫主對喜歡的女人有多麼護短,容不得別人在背後嚼舌根或是說她不好聽的。
曾有那不知死活的為了在幫主面前表忠心,說要教訓那女人,下場卻是被幫主先徹底修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