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長嘯哪裡會讓她逃,他動作快如猛虎,輕易將她困住,沉聲威脅。
「你再不聽話,我不介意撕爛你的褲子,讓你光著屁股。」
這句恐嚇十分有效,因為她僵硬得不敢動了,望著他銳利如刀的眸子,她心頭咯登一聲,那場人狼廝殺太過震撼,她還記得當時和狼群對戰時,他瘋魔的樣子有多嚇人。
最終,她的抗議還是徒勞無功,此刻的弓長嘯不像平日那般好說話,他強硬、固執,甚至有點蠻橫,一手牢牢制住她的雙手和上半身,另一手脫下她的褲子,露出白皙的大腿。
她臉色蒼白,身軀僵硬。
弓長嘯也沒多看,而是緊盯著那被狼牙咬出的傷口,他拿出酒壺,用烈酒清洗她的傷口,刺痛讓她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緊抿著唇,忍耐著劇痛。
清洗好傷口,他又拿出藥瓶,將藥粉撒在傷口上,接著又從包袱裡拿出乾淨的衣衫,撕下衣袖替她包紮。
第8章(2)
她呆呆看著他的動作,見他神色嚴肅,內藏凶光,根本沒有什麼色心,悄悄鬆了口氣。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在他為她處理傷口時,她打量著他們所處的環境。
此時他們置身在一個山洞裡,洞口生起火堆,而他之所以打著赤膊,是因為他那用獸皮和狐毛製成的上衣正鋪在冷硬的地上給她當暖墊。
想到這裡,她不免有些心虛,知道自己錯怪他了,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他,卻瞧見他身上的傷痕。
只見那赤裸的胸膛上有狼爪抓過的痕跡,也有狼牙的咬痕,或許是他皮粗肉厚,傷口都不深,襯著他結實的肌理和小麥色肌膚,顯得更加威猛懾人。
她忍不住轉開目光,發現自己的臉頰有些熱。
處理好了傷口,他沒讓她穿回褲子,而是伸手就要扒開她的上衣。
「你做什麼?」她再度心驚。
「血腥味會招來猛獸,除了狼,還有虎豹和獅子,如果全部招來了,今晚我們就會成為它們的食物,你應該不想再經歷一次吧?」
她小臉緊繃,雙手抓著衣襟。「我自己來就行了!」
別開玩笑了,褲子已經脫了,現在還要脫她的上衣,不就全給他看光光了?
「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好好配合我,二是我把你打暈了再脫。」
她渾身一僵,狠狠瞪著他,緊抿著唇不說話。
他聲音冷硬。「放心,你現在又髒又狼狽,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這話很不給面子,說得她又糗又尷尬,好似她給他搞了一個大麻煩,讓他來收拾殘局,這時候還有心思想東想西。
他說得無情,讓她也不禁氣怒。「我沒要你救。」她冷道,心頭有些疼,不想承認自己會感到心痛,是因為被他說的話給傷到了。
「對,是我自找的,我捨不得你,明明叫你待在莊子裡別出來,你偏不聽,一聽到你出事,我就慌了,沒命的找你,看到你落入狼群,我實在害怕極了。」
宮無歡呆住了,看著他一邊生氣,一邊脫去她沾血的上衣,再用濕布一點一點擦拭她肌膚上的血污。
而他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繼續埋怨——
「你就不能等我回來?你若再多等半天,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我已經安排好車馬,準備帶你上路,偏偏你著急,不信我,這白嫩的大腿我都還沒嘗過呢,居然教那畜牲給先咬了!」
宮無歡傻傻聽著他一邊說一邊罵,這時候的他,就像個大人在幫自家孩子擦洗一般,她身上被脫得只剩下肚兜和褻褲,他卻一臉怒目,看不到任何色慾,就只是單純想幫她擦拭身子而已,嘴上罵罵咧咧的,嘮叨得像是個婆娘,最後一句話還說醋勁十足。
他居然跟一隻狼吃醋?還很正經,沒在開玩笑?
不知怎麼著,聽了他這番話,她整個人放鬆了,心頭升起一股陌生的甜蜜,被人擦洗身子還是頭一次,她這輩子從沒跟人如此親密過,尤其這人還是個男人。
他嘴上雖罵,但他的動作卻很溫柔仔細,尤其在擦拭她身上的傷口時,動作特意放慢。
師父曾經告誡過她們四位師姊妹,看一個人有沒有心,不是聽他說的話,而是看他做的事,人可以假裝,嘴可以說謊,但是行為騙不了人。
尤其當遇到禍難時,更能彰顯一個人的本心,所謂患難見真情,便是如此。
宮無歡懂了,對於弓長嘯,她一直沒有仔細看過他的心,只當他是個色鬼,如今她穿得單薄,他臉上卻沒有一絲色慾,只有擔憂。
這男人,竟對她傾心至此……
許是時間久了,雖然火堆讓洞裡的溫度升高不少,但她還是打了個噴嚏。
下一刻,弓長嘯將她抱入懷裡,又拿來大氅將兩人裹住,抵擋外頭寒冷的空氣。
宮無歡也不介意了,被他摟著,除了身體的溫暖,連心都是暖烘烘的,這時還計較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只是可笑,他倆剛剛才死裡逃生,能不凍死在外頭才是正事。
弓長嘯也發現了她的乖巧,要度過這一夜,唯一的辦法就是互相取暖,本來他還想,要是她不肯配合,就算讓她恨他,他也要打暈她,不料她竟沒有掙扎。
從遇上她到現在,何曾見她如此柔順?他心頭一熱,欣喜都來不及了,哪裡還有怒氣,低頭愣愣地盯住她。
宮無歡窩在他懷裡休憩,精神和身子都無比放鬆,有他在,她不再懼怕,嘗到了什麼是依靠的滋味。
正在享受這片刻的安寧時,她突然感到異狀,下頭有個東西頂住她,她一呆,好奇地抬起臉,發現他正盯著她,從他的墨眸中捕捉到躍動的灼芒。
這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心頭一跳,不禁縮了下身子,不同以往,她的雙頰慢慢染上紅暈。
弓長嘯立刻捕捉到她臉上的羞意,總是對他冰冷以對的女人居然會害羞?這表示什麼?他不傻,他總算打動她了。